一旦关上门和窗,房间就会密不透风。这样虽然因空气不流通令人感觉不适,却也可以确保在房内做的事情不会广为人知。
穿着军服的男人们全围坐在房间中央的长桌边,借助头顶电灯洒下的光看着面前的报告。房间里除了翻动纸张产生的‘哗啦’声之外连咳嗽声都没有,一股压抑的气息就如同烟雾一样弥漫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甚至附着在房内所有人的身体上。
报告并不厚,很快就会翻完。但是在座之人似乎产生了一个共识,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因为他们知道挑起话题者所要肩负的责任,这次的问题相当严重,负责者引咎辞职都是有可能的。
一声轻咳打破了房内的沉默,也宣告了会议的开始:“诸位想必都已经把这份报告看完了,那么我想大家心里应该也有个底了。说实话上头现在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我不希望浪费时间。”谈话者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贵方打算怎么办?”
既然有人挑了头,那么再装聋作哑就没有意义了。坐在他对面的几位身着白色军装的男性在窃窃私语片刻并取得一致后其中的一名男子开口道:“陈少校,这份报告对于现场状况和事故原因的描述较为简略,因此我方希望能够进行更加深入和详细的调查。当前先以抢救伤患和清理现场为优先事项,至于事故原因披露和相关赔偿及抚恤事宜可以先往后放放。”
“放放?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少校旁边的一个男子坐不住了,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小时了!你知道现在民间有多少说法吗?你又知道我们的言人在新闻布会上被问得下不了台时有多尴尬吗?整天情报管制情报管制,你们在市区里搞什么研究来着?一劳永逸清除深海的生化武器不成?”他脑门上的青筋凸起,咬牙切齿说道:“看在大家都是穿军装的份上,楚大校你好歹给我透个底怎么样?”
一只手从旁边按在了他砸在桌子上的拳头上:“郑上校,请冷静点。”陈少校先是用手掌轻拍了两下郑少校让他别那么激动,接着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道:“楚大校,我在这里可以先给您交个底。今天我和宣传部的郑上校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果宪兵队真的怀疑什么那来的肯定不是我这样一个小角色。刚才老郑也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俗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吧,我们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但是这次事情真的是比较大。。。”他伸出双手的食指比划了一个距离:“这么大的事件,单纯用一句什么‘煤气管道爆炸事故’来敷衍过去是不可能的,民众没有那么愚蠢。你们说对吗?”
楚大校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这次事故的严重:六分之一的校区被爆炸所波及,三栋建筑被彻底摧毁。死亡人数突破了一百,尤其是其中过七十人是准备今年报考提督学院的考生。学院的传统是在毕业典礼那天邀请准备报考学院的考生参观学院,让他们感受到学校的历史传统与氛围,以便更好培养他们为国而战。谁知道今年参观队伍刚好走到科研所附近的实验楼就生爆炸事故了呢?被冲击波及的实验楼瞬间倒塌,整支参观队伍都被压在废墟中,直到现在抢救仍在进行中。
偏偏因为是毕业典礼召开日,毕业生家长们,往届的老生们,应邀的媒体记者们,甚至还有慕名而来的普通民众参观者们都汇聚到了学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鼓捣出这么大一场爆炸确实是给所有人都出了一个大难题:不公布真相,这么多人亲眼目睹的东西是瞒不住的;要是公布真相,民众十有八九会引大恐慌的,到时责任谁能承担呢?
就在楚大校满脸纠结的时候坐在长桌上的老人拍了拍手掌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过来:“陈利民少校,你父亲最近还好吗?”也许是没料到这位满头白的老人一开口就提到这个,陈利民惊讶了片刻赶紧低头回礼道:“除了腿脚有些不便,家父身体依旧健康。准将同志。”“别那么见外,当年要不是他运气不好说不定今天坐在我这个位置的就是他了。”老人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我是他的老上级,所以我也不瞒你,这次确实是我们弄过火了。但是小陈啊,非常抱歉。”配合着说出的话语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是我们瞧不起你们宪兵队和宣传部,也不是我们不在乎那些死难者,说实话那些孩子们牺牲了我是非常难过的,他们是长江的后浪,是明日的太阳。就这样陨落太可惜了。”随后他话锋一转:“但是在我们决定开始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在它成功之前,永不公开。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老人那掷地有声的言让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大口吸烟,似乎想要借此来消除房内的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利民再次开口:“海军诸位前辈们的觉悟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是。。。。。。民众需要一个解释,哪怕不是真相,起码要是一个能让他们平静下来的说法。”
“我知道,所以郑上校。”听到老人的呼唤,郑上校打了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在!”看着他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房内不知何处响起了轻笑声。“安静!”楚大校面露不悦训斥了一声。看着重新摆出扑克脸的部下们老人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这次意外事故是因为我对实验危险性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