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走在队伍末尾,心乱如麻的声望根本没听清前面之人说了什么。秉持骑士道的舰娘好不容易走出精神错乱的阴霾,如今却陷入新的麻烦中。
当初选择接受那段古老的记忆,并将其视作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时,她就已感受到‘过去的自己’对某人难以压抑的思念;而随着灵魂逐渐成为一个整体,这种情感就像是被投入干燥木柴的火星隐蔽地滋生,等舰娘意识到时,它已然成为熊熊燃烧的烈火。
心中的直觉,让她坚信王志就是‘那个人’。而对方诸多不经意间的小细节跟他注视自己时的温柔,也让声望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眼看他周围聚集起越来越多才貌双全的女性,要说心中没有焦虑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何尝不想如以前那样持剑追随左右,和他并肩战斗直面任何强敌;亦或是在闲暇时偎依在他身旁,倾听那精彩纷呈的冒险跟数不尽的奇闻异事。但声望不敢这么做,理由并非她宣称的‘还没做好准备’,而在于随着灵魂的融合,她发现自己体内除了那位女性版亚瑟王,还有另外一个存在。
准确地说,那同样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她摒弃良善道义,顺从心中yù wàng的另一面。当年她对至爱刀剑相向,有相当部分原因就是受此影响。如今骑士王奇迹般起死回生,却也导致这个黑化的阿尔托莉雅再度复苏。
如果说失去挚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那么这种痛苦声望无论如何也不想第二次体会。在找出行之有效的办法将‘她’消灭或是封印前,皇家舰娘打算好王志保持足够距离。即使她再度被附身,也不容易伤害到对方。
若是论起骑马舞剑冲锋陷阵,声望自诩能打败任何对手;如果比较驰骋大海开火射击,声望亦有自信面对任何深海或是舰娘都不落下风;可一旦来到灵魂领域,那她就彻底成了睁眼瞎。即便一路上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万全之策。“该怎么办呢?”
“小心!!”因为边走边思考,金发舰娘根本没去留意周边情况。等王志发觉不对劲出言提醒时,已经太迟了。从阴影中冲出的黑影如同劲风扑向正经过巷口的一行人,最后如同疾驰的列车猛地撞上正在走神的声望。
平日里持续的磨炼发挥了作用,身体在大脑恢复之前做出了应对:撤步卸力、侧身减小再次碰撞的可能、左前臂护住胸口的要害、右手握住剑柄准备视情况反击,一气呵成。摆出警戒姿态后,懊恼自己魂不守舍差点出丑的声望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和她预料大不相同。“人类?”
比起弗莱彻还要矮半个头的少年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脏兮兮的脸上颧骨突出,唯有眼白还透着些许生气;头发因太久未清洗而黏成一坨坨,让人想起使用后没拧干的拖把;瘦小的躯体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散架。不管从任何角度,他看上去都只是个在此生活的流浪儿,而且是那种日子过得不怎么舒适的。
“废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人类了?”转动脖子甩着脑袋,与声望相碰的小孩很快也缓过劲来。满脸紧张回眸朝巷子深处望去,他还不忘丢出一句嘲讽。“滚开,jiàn huò!”双手用力把还弄不清状况的舰娘推到一旁,小孩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就在他奔跑时掀起的泥点还未掉到地上,巷子深处再度传来了声响。一个躯体几乎粗壮到把巷子堵住的白人男性,咬牙切齿拎着铁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左顾右盼没能发现异状,他很快恶狠狠地冲王志一行人抬起下巴。“外面的,你们刚刚有没看到一个小鬼?”
慌不择路甚至撞到人的小孩,紧随其后满脸凶相的男子,再加上后者手里那怎么看都像是凶器的铁棍。光凭这几个因素,一副‘大人欺压可怜儿童’的画面立即活灵活现出现在声望脑海中。对骑士信念始终贯彻如一的少女立刻拔剑出鞘,毫不畏惧与之对视。“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恶徒!否则我就攻击了!”
尽管比不上曾经那把受到妖精祝福、无物不断的神兵利器,但以皇家的底蕴,给自己舰娘的佩剑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剑锷上镶嵌的宝石、即使在阴天都闪闪发光的剑刃、护手上篆刻的精美花纹,都表明这把剑价值非凡。
能使用这种武器,自然非富即贵,男子即便凶神恶煞,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加上王志等人全都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打量着自己,他很快满脸不甘愿朝地上唾了一口。“你们给我等着...”丢下一句场面话,他很快退进小巷深处的阴影中。
觉得自己又一次惩恶扬善庇护弱者,声望迷茫的内心这才稍有平静。把剑插回鞘中,她却发现队首的王志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呃,对不起。”以为他是在责备自己走神而放松警惕,她赶紧低头道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好。”把手里的路牌往地上一丢,王志在列克星敦和弗莱彻疑惑的目光中伸手遥指声望的腰腹部。“我姑且问一下,他没割破你的衣服吧?”
先是为他的宽宏大量而高兴,皇家舰娘随即被对方的询问弄得一脸懵逼。“割破?我不明白指挥官你的意思...”把手伸向王志所指的位置,却没有触碰到某样预料之物的声望这才反应过来。“我的钱包不见了!”
诞生自舰娘制造机的原型舰舰娘只是缺乏人情世故与阅历,但智力本身没有问题。见金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