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朝凰书院开考。上午德,下午礼,第二天文算两科,当晚住在景华行宫。在考试结束之前,所有考核的闺秀们不能离开行宫,禁止私通消息。
第一场德试后,诸多闺秀早早穿戴好了祭祀的礼服,准备参加下午的祭祀典礼。
“叶慕兮本就拿到了六大艺的三个上牌,听说今天上午第一场也考得很好,她才名在外,想必明天的文算两科没什么疑问,第一轮四科加起来就是过了七科,而且其中还有三科上牌,只要随便再过一科,那都是中品闺秀,能够入选朝凰书院。要是再多拿几个上牌,更是要名列前茅。”一个穿着橘黄色长裙的女子,神色间颇有些嫉妒。
程玉娇听见这句话眉宇间多出一丝厌恶,“她还想进入朝凰书院,做梦。”
别人也就算了,叶慕兮和他们程家的梁子早已经结下。之前程家逼婚,一是因为程元杰看上了叶慕兮,二就是为程玉娇扫清障碍。一旦叶慕兮真的进入朝凰书院,以后有了能力,怎么可能不报复程家昔日断她前程之仇。
所以程家也特别交代了,绝对不能让叶慕兮进入朝凰书院。而程玉娇心底,对叶慕兮也是极其嫉妒。
“程姐姐说的对。只不过朝凰书院的考核有世子爷在,各个环节都滴水不漏,却没什么办法给她使绊子。”橘黄色长裙女子名为郑心盈,江州监察使之女,和叶慕兮的大伯同为江州官府的同僚,为了利益之争,经常针锋相对。
郑家抱着程家的大腿,郑心盈也是程玉娇的狗腿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程玉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其他几科考试也就罢了,但是礼科,中午刚刚公布的讯息里,你不是正好站在叶慕兮的旁边吗?”
郑心盈一愣,“程姐姐让我推她?那太明显了,到时候反而是我取消考试资格,她无辜。”
“怎么不用点脑子想想,不动声色的让她出局,其实对你来说,简单的很啊。”程玉娇望着郑心盈,眼眸里笑意阴冷,“不管她多么才艺卓绝,只要她的礼科被取消考试资格,那她就别想进入朝凰书院。”
第一轮四科必须全部过关,才有资格参加后面两轮考试。
……
凌萱儿看着手中的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闺秀的名字,到时候会按照这个卷轴写的顺序站位。人数众多,卷轴有很多册,每一册上有一百来个名字,大家都只能拿到自己所在的卷轴名单。
不过此时凌萱儿却是拿着另一册和她无关的卷轴名单,这上面叶慕兮和郑心盈两个字并排写在一起。
“小姐,江州的赌坊真是可恶,押注第一轮四科过关的名单里,叶慕兮竟然是赔率最高的,比您的赔率都高。赌您不能过关都只有一赔五十,赌她不能过关却是一赔一百。”婢女司棋愤愤不平说道。
每一届朝凰考核,大乾王朝各地的赌坊都是沸腾的,这一点朝廷并不禁止,闺秀们也可以自己押注。
一些名声在外的闺秀,都成为押注的热门人选。而这种全民押赌,也从某种方面能够看得出大家更看好谁能进入朝凰书院。
如今第一轮四科开考在即,赌坊的盘口也开了。赌叶慕兮不能过第一轮四关,一赔一百。比如你押注一百两,而叶慕兮真的没过第一轮,就能获得一万两。
百倍翻利。
而赌凌萱儿,同样的情况只能获得五千两。
这种赌注的赔率,百姓们的押注,也能看出大家更看好谁。
凌萱儿一袭湖蓝色的祭祀礼服,衬托她端庄秀丽,闻言眸光中多了一丝笑意,“喔?看来我还真是被人小瞧了啊。那赌叶慕兮能过四关赔率是多少?”
“这就更令人生气了。庄家自己押她一定能过四关,根本没开赌她能过四关的盘口。整个江南,可只有她一个人有这种殊荣。”司棋气愤说道。
一般来说,大家都可以押某个闺秀能不能过四关,只不过赔率不同。比如凌萱儿是过四关的热门人选,所以押她能过,赔率就低的几乎没有,一万两也不过赚几两银子。而赌她不能过,赔率就极高。
可是叶慕兮,压根就没有押她能过的赌盘。这表明赌坊觉得叶慕兮一定能过四关,庄家自己押了她能过四关,其他人要下注只能赌她不能过四关。
“叶慕兮的赔率最高,一赔一百,但是江州的人不知道发什么疯,这么高的赔率都没几个人赌她不能过关。”司棋颇为不平,说道,“反而是押注小姐不能过四关比押她的还多一些。这不是摆明了大家都觉得她过四关没问题吗。”
凌萱儿心底一冷,但是脸上温柔的笑却没有丝毫变化,视线落在叶慕兮的名字上,啧笑了一声,“赌坊竟然敢开这样的赔率,那我们就给它一个惊喜。赌叶慕兮不能过四关,一赔一百是吗?押一万两白银,倒是要看那赌坊赔不赔得起。”
“可是小姐……叶慕兮过第一轮四关,应该不难吧?”司棋关心问道,“万一她过了,那您的一万两白银可就……”
凌萱儿淡淡一笑,“你下去安排吧,别让人知道是我押注。”
叶慕兮考过四关似乎无可争议,但这世上总有意外。
就比如,现在这个意外。
凌萱儿随手将卷轴搁置在一边,南宫凛在这,确实没有人敢徇私舞弊。
但是底下的司史安排哪些人凑在一起考核,却不算徇私。程家曾经想阻止叶慕兮进入朝凰书院。
这一笔仇,哪怕叶慕兮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