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永汪少将也是倒霉蛋一个,他3月1日才从驻东北的第七独立守备队调入第34师团,原先手下有6个步兵大队、1个作业队近7000人马,每天的任务就是对付抗联游击队,要么就是搂着艺妓吃吃喝喝,要么就是杀人放火、搜刮地皮,小日子过的是相当滋润。没成想,调入新单位才两个礼拜就赶上一场恶战,直接叫19集团军揍的头破血流。
这头破血流可不是什么夸张的话,前一天飞机轰炸时,一块弹片贴着他的头皮飞过,拉开的口子足有四五公分长。简单包扎过以后,岩勇少将带伤回到了工作岗位。没有办法,之前师团部突围时,师团长大贺茂中将特地要求他统筹协调断后的事情,自己却跑了个没影。说句实话,就算是园部和一郎中将亲自命令岩勇少将丢下部队突围,他也丢不起那个人。
从一个包围圈跳进另一个包围圈,岩勇少将觉得异常疲惫。这他么又不是在玩小孩子跳圈圈,稍有不慎就会死很多人的。
原田栋大佐倒是比岩勇少将的表现好些。作为一个圈外人,尽管连日苦战、手下人马也是死伤了六百多,可是队伍里并没有缺吃少喝,更没被中国军队撵的东奔西跑,房屋的条件不行,可总比住帐篷强的多。
今天早上34师团顺利突出重围后,荒木正二少将(33师团步兵团长)带着伤兵先走了。原田栋大佐刚想带着手下人开溜,结果园部和一郎中将亲自发来电报,要求他会同34师团残部一起突围。就因为在原地多等了三个钟头,连带着他的215联队一并被中国军队团团围住。
由于有4个中队在留守防区,加上之前的伤亡,215联队现在能动动用兵力只有两千人出头。和34师团残部合兵一处以后,战斗兵大约能凑出四个步兵大队、两个野炮中队,再有就是工兵和野战医院这种后勤单位。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弹药不足,215联队也好,34师团残部也好,出发时的储备都是一点没剩下,吃的用的都靠着空投。现在步枪兵的平均弹药存量不过每人30发,轻机枪大约是700发,重机枪在1400发上下,九二步兵炮的炮弹凑在一起只有79发,75野炮的炮弹更可怜,8门炮只有60发。上峰答应明天将会空投补给,但是原田大佐和岩勇少将都很怀疑部队能支撑到明天天亮。
仿佛是在印证岩勇汪少将是个霉运有多强,天还没黑,中国军队的炮击就开始了。74军和新24师炮兵营加起来可是有小三十门直瞄火炮,加上各师的82迫击炮,凑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动静。
炮击还不是最致命的,尽管有督战队在后头盯着,可是布置在外围阵地的伪军依旧在往回跑。岩勇少将不明就里,于是举着望远镜想看个究竟,一旁的原田大佐却先喊出了声:“支那人出动了坦克和装甲车。”
“第200师到了!”岩勇少将顿时心若死灰。现在粮弹两缺,部队又疲惫不堪,光是74军和72军就已经十分吃力,现在又加上第200师这个中国第一强军,恐怕部队今夜肯定是凶多吉少。
火炮压制暴露在外的火力点,装甲车队在步兵的掩护下不断突击。几辆坦克仗着皮糙肉厚在战场上来回游走,12.7口径的机枪让那些土木工事瞬间回到原型。那些被顶在外围的汉奸一个个都是欲哭无泪,打又打不过、退又退不得,想投降人家都不要,不管身后的日本人或者对面的国军都没把他们当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怜悯这些垃圾般的物件。
“官桥街外围阵地发现重庆军200师,坦克、装甲车、炮兵极多。”岩勇少将站在电台边上,口述着发给11军司令部的电报:“我部及215联队均缺乏弹药,步机枪弹药只有标准基数的三成,各型炮弹总数不过一百四十发,如果无法得到补充,势必难以支撑。”
岩勇少将的意思很清楚,要么给自己补充炮弹,要么给自己援兵,否则最后的战果如何,他是不会出来替大贺茂中将又或者园部和一郎中将背这口黑锅。
发完电报,岩勇少将在指挥所里召集了大队长以上军官的紧急军事会议,他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开门见山一句话,讨论突围方向。
官桥街外头可是围着中国军队6个师的兵力,其中4个是重庆政府手里的主力师,旁的都不用说,至少有三十门炮外加五十辆坦克和装甲车,这份待遇就算是一个完整的师团都扛不住。所以就突围一事,军官们非常容易的达成了共识。
关键问题在于突围路线。34师团的军官主张走南线,沿锦江河向西,过龙团圩去高安与独立混成第20旅团会合;33师团的人想走北线,经村前街、过伍桥、渡潦河,回奉新县城,33师团在那里有留守部队,而且师团部和已经突围的两个联队也是奔的哪里。奔奉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着九江比较近,部队能够相对容易的获得补给和支援。
现在战场形势异常复杂,说是一日三变都是少的,不管是选择那条路线,都得一路打出去。走北线,路程长,但是沿途山地多,中国军队的坦克装甲车很难发挥作用;走南线,路程短,但是沿途得突破多道封锁线,弹药能不能接济得上、部队能不能冲的出去,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会议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外头的炮击还在继续,可什么结果也没讨论出来。岩勇少将虽说是突围部队的临时指挥官,可他明白种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因为不仅牵涉到34师团的面子,更关系着五千多人的民运,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