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显示时速度经达到了500公里,飞机抖动的厉害,即使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依旧能感觉到气流被撕裂后的暴烈。
“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赵诚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的目标,全然没有担心自家身后的安全。自从弟兄们完成空战训练后,部队作战时基本上都采用了四机指尖(手掌手指并拢放平,除拇指外4个手指的指尖各代表1架飞机位置)队形。
在编队里,长机和僚机之间高度差在300米左右、前后差在1000米左右、平行间隔1200米左右,两架飞机之间的空间正好可以“容纳”一架战斗机对长机发动进攻,前提是它得有胆量用屁股迎接僚机的子弹。两个双机编队则构成了一个大的长机、僚机单元,不仅能互为支援,而且能够通过数量和队形对敌人产生心理上的压迫。
远处那三架九七式排成了品字形编队,目标依旧直指野战机场停机坪上那一长溜的“战斗机”,全然不顾自己也成了猎物。
理论上说,他们这个决定十分正确,一但那些“飞机”全部升空,战场上的力量对比就将彻底失控,日军机群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是,自己豁出命要去干掉的目标都是假货!
两百米,日军编队里的长机几乎占满了瞄准具的光环,赵诚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机枪的发射按钮,几乎就在一瞬间,6道火舌从机翼内呼啸而出,将目标撕的粉碎。
分队副领队姚永也开火了,不过,他隔的距离有些远,近二百发子弹打出去,只在目标的机翼上留下一排弹洞而已。
赵诚顾不得观察战果,穿过日军编队以后急忙拉动操纵杆,刚才忘记观察高度表了,飞的速度又快,再不改出俯冲航线,自己一会就该土地爷的女婿了。老天爷保佑,飞机重新开始爬升时至多离地面不过五十来米的光景,地面上四处乱窜的小狗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好险!赵诚伸出手胡乱的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一面不停变换着飞行路线一面缓缓爬升。看样子俯冲攻击这招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等打完仗就得和大家好好讨论一下。
“二号命中、四号命中。”自己的僚机和姚永的僚机已经开始炫耀战果了,这两个家伙都是第一次参加空战,居然也能打下飞机来,除去运气好,根本找不出其他理由来。
“嘚瑟个屁,我身后安全么,赶紧来和我汇合,准备下一lún_gōng击。”赵诚没好气的骂道。
“可日本人都跑远啦,还追么?”姚永有些拿不定注意。
“跑啦?!”赵诚一脸茫然,刚才自己不过才脱离战场分分钟的样子,日本人居然撤了。现在可不是乘胜追击的时候,日本人吃了大亏,闹不好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他赶紧对马仔们喊话:“收拾掉那些冒烟的鬼子就成,其他的不用管了。人员装备都完好的在益阳上空继续待命,剩下的跟我回机场。”
飞机落地,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所有人都是一个造型,赶紧掏出家伙开始尿尿。赵诚比不得手下人那么悠闲,就这么点功夫都有人来汇报工作。
“战果统计出来了,我方共击落日军九七式战斗机14架,另有2架带伤逃走。空战**有5名日军飞行员弃机跳伞,抓捕分队已经上路。”机场的负责人是兵站副站长高培武,上高会战守过重伤,这才退到二线。
“别报喜不报忧,咱们自己的损失情况呢?”赵诚直奔重点。
“呃,两架被击落,重伤的一架,轻伤的两架。被击落的那架,很有可能是被他自己的僚机打下来的。”高培武一面观察着赵诚的脸色一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被自己人打下来的?”赵诚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但据我观察,应该是个意外。当时长机首先对日本人发动了进攻,结果没有命中,僚机补枪时太过激动,一个长点射,结果把长机一块干下来了。”高培武看见赵诚的脸越来越黑,赶紧又补充道:“今天咱们打的不错,只有一个人阵亡,另外还有两个轻伤,医生看过了,养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美国飞机相当皮实,重伤的那架身上足足有上百个窟窿,可硬是让他飞回了……”
全乱了!赵诚看完简报才知道,因为不少弟兄是第一次参加正儿八经的空战,第一轮进攻结束后,至少有两个分队处于各自为战状态,还有一个分队连长机和僚机之间都在各玩各的,他们没有按照“俯冲~爬升~俯冲”的方案展开第二lún_gōng击,而是径直杀入了日军编队内部,结果一个编队或是被击落或是挂彩。
“刘喜路,唉,要不是他光荣了,老子照样枪毙他。人家分队都是全須全尾的退出了战斗,就他能耐!”赵诚的气不打一出来,他非常庆幸,今天要来的是零式战斗机,手下这帮混蛋至少得挂掉一半。
“小刘他家就是益阳的,昨天他爹在将军庙门口摆摊,和李副座老丈人他们一起遇难了。”高培武小声解释道。
赵诚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还有个妹妹,十四五的样子。本来和他爹一起种地来着,后来小刘托人捎信回来,说是要供他妹妹读书,这才进了学堂。”高培武活干的很细致,本地军属的情况都烂熟于心。
“等她念完初中,送湘雅护士学校继续念书,所有开销都算我的,标准就按照他哥的军饷给。这事益阳兵站和沅陵兵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