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许无言起了一个大早,按照许青梨的说法,今天是青梨嫁给庞厉元的最后期限了。许无言虽然求得了楚寒麟的恩典,徐墨轩和他两个妹妹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府了。但让楚婕妤就此撤回与庞厉元的联姻,怕是有些困难。毕竟现在抓住庞厉元这个靠山,对竣国公府再一次崛起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许青梨一直居住在通识堂,楚婕妤派人前来找了两次,子雅期坚持不放人,纵使楚婕妤心生愤恨但在子雅期的势力范围之下,也没作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但是,楚婕妤还好,一旦庞厉元前来要人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许无言推开了房门,沿着没晨雾包裹的亭台楼阁,离开了通识堂,朝那个自己以为再也不会踏入半步的竣国公府走去.......
大概是许无言起的太早了,这一日的天和京师大街,竟是尤其的冷清。本是初夏的天气,却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杀,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许无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拉了拉穿在身上的衣服。
骤然一阵怪异的气味飘进许无言的鼻孔,感觉到不对劲时,一阵眩晕便席卷而来,许无言强撑着,只见几个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宽敞而空旷的房间里,除了四面墙壁上悬挂着的朱红色厚重的绸幔之外,就只剩下右侧高几上的佛龛,两支手指粗细的蜡烛,一灯如豆,将整间房都浸没在昏黄带着些许阴冷的烛光里。
许无言用力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看着带着诡异的房间,佛龛里的观音像慈眉善目,嘴角挂着悲悯世人的不着痕迹的微笑,逼真极了。
不难想到,自己是被人下药迷晕了带到这里来的。会是谁呢?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楚婕妤?庞厉元?亦或是......?当这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许无言的脑海时,佛龛转动,庞厉元一袭白衫踏着随意的步子走了进来。
“许姑娘...哦!应该是靖王妃,感觉如何?”庞厉元很是诡异的温和的笑着走到许无言的跟前,声音之中带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嚅腻,
许无言看了看庞厉元,客观的说,庞厉元也算得上是五官周正之人,双目的微凸丝毫没有影响这张容颜的组合。三十左右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吧!
只是这种带着慎人气息的笑容,出现在这样的一张脸上,让人不禁联想到了死亡之神的微笑.......
许无言看了看庞厉元,难得脱下那身官服,一身白衣也可以如此得体,“见过庞大人,不知庞大人如此大动干戈请无言前来有何贵干?”
适应了房间里的气氛,许无言倒也平静了下来,心知如果庞厉元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乞求是最愚蠢的做法,况且现在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庞厉元的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说出的话自然也没有了丝毫的惊惧之意。
庞厉元被许无言的神色,惊愣了一下,果真不愧是楚寒彻看上的王妃,单是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一般之人都做不到。
只是一瞬,庞厉元的脸上又挂上了诡异的笑容,“靖王妃好气度,不过却是不长久了。”庞厉元踱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一幅绸幔之前,幽幽的说道,“你百般阻挠许青梨嫁给我,联合邵潜妄图把我处之而后快,单是这些你已经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哦?庞大人这话无言就不明白了!婚姻大事倘若你情我愿,有怎是无言一己之力能够阻挡的了得。至于无言联合邵大人之事,如若庞大人身正,又何惧别人联合相对呢?”许无言用语极其谨慎,脑子飞速旋转着,
庞厉元闻言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如狼一般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许无言,不放过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可我本就不正,怎会不妨?呵呵,这朝堂之上,又有谁是真正的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天地的呢,你的靖王爷不也是一夜之间坑杀了数以万计的蹂洳子民吗。”庞厉元的嘴角微沉,口中吐着没有温度的话。
“朝堂之上,正直是用来说的,两权之间的取舍才是最重要的!涤清朝堂?呵呵呵,皇上大概忘了所有人手上所沾染的鲜血都是他给予的吧!现在想要涤清了,还对你这么一个女人说,你说皇上是不是疯了呢?”
原来庞厉元是因为听到皇上召见自己才抓自己来的,可自己明明没有被楚寒麟召见啊,涤清朝堂的话更是无从说起......
“呵呵,如此看来庞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无言有一事不明,不知庞大人可会对一个将死之人答疑解惑呢?”许无言停顿了一下,确定庞厉元并无什么异样之后才接着说下去,“竣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知书达礼天和皆知,二小姐才貌无双倾城倾国;庞大人为何不选此二人,反而偏偏紧紧抓着一个庶出之女不放呢?”
庞厉元转过身带着诡异无比的笑容又走到许无言的跟前,“你是想问,那些剥皮少女案是不是我做的吧?”
许无言眸中闪过一丝惧意,不过稍纵即逝,想不到庞厉元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毋庸置疑,他与这些案子是有关的。
“庞大人,果然不拖泥带水,大人会如何答疑解惑呢?”听到这里许无言也没必要再绕圈子里,直接把疑问摆到了台面之上。
庞厉元冷声一笑,但凝聚在嘴角的笑意却是经久不散,“你想知道也可以,不过知道这些事情的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便只存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