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如颜趴在病床上,陌生的床,陌生的枕头让她整个人的敏感度陡然增加。
“江小姐,请把上衣撩起来”一名护士友好地提醒着如颜做一些动作,以配合她们的工作。
此时宋景湛的针灸室内只有她一个人病患,她现在的心思只停留在人家让她撩上衣这个话题上。
“干嘛要撩上衣?”疑问句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不弄起衣服怎么施针,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不等护士回答,她便乖乖地把衣服撩了起来,再躺在特质的病台上做咸鱼。
宋景湛镀步过来,站在她右边,看着她纤腰上雪白细腻的皮肤,蓦地感觉喉咙一紧,想要吞咽唾液。
一抹暗晖很快地从男人俊美的丹凤眼内划过,稍纵即逝。
看着她背部的那白色胸扣,他将视线收回,“将胸—衣扣也解了。”
如颜不依了,被身侧男人看过的肌肤灼烧得厉害,涨红着脸嚷道,“我都把上衣给撩起来,为什么还要解……那个扣子?”
要不是这是一家正经的医院,要不是宋家跟江家的关系不错,她都以为自己遇见sè_láng了。
这也太那啥尴尬了吧?
“你后背的胸—衣带上有两处地方要施针的。”
“附近随便点就好了。”如颜退而求其次。
但男人作为一名合格且优秀的针灸科医生,他握针多年,在他的医术生涯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随便。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更加不会有。
“你还想下个月继续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话,便不必脱。”男人虽然穿着全国统一标准的白色大褂,带着浅蓝色口罩,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还有,淡淡地冷漠。
如颜咬咬牙,背着手开始解了起来,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当着男人的面解胸—衣扣。
她真的豁出去了。
一切都是为了自家亲戚大姨妈。
不过,如颜也是个会选择的女生,就好比现在撩衣服,幸好她今天没有穿连衣裙来,要是穿了连衣裙,那还不得把自己的小熊维尼内—裤给当展览品展现出来?
想想都冒虚汗。
“待会会有轻微的刺痛,你要是疼便喊出来。”宋景湛此时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对淡蓝色的手套,手套刚刚好,将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颜眼里划过一抹惊艳,顿时明白了社会上有些连恋手癖的人的感觉。
如颜心里有点不满,本来他不解释还好,她可以忍一下,但他这么一说,她有点害怕呀。
“喊出来有什么用?”她微微歪头,瞅他的脸。
宋景湛被这么突然一问,也有点讶然,一秒便反应过来,“你们女生,不就是喜欢在痛的时候喊出来?”
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如颜在宋景湛触碰她的后背的时候便开始暗自咬着牙,希望这个扎针的不要太难受,她小时候被带到白家的时候是发着高烧的。
因为高烧一晚都不退,闹得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了,白氏夫妻自知这次的钱省不了了,这才带她去打退烧药。
那个时候虽然昏迷,精神也是紧绷的,人一生病,足以摧残一个人心底的所有坚强。
所以,她很怕去医院,更怕打针,不全是因为怕疼,更加重要的是,会勾起她童年黑暗的记忆。
那段记忆,太苦太累太心酸,现在想想都害怕。
一枚针,两枚针,三枚针……扎在她细白的后背上。
她索性闭上了眼。
对于宋景湛来说,十四岁便开始试验扎针,现在十年了,现在施针,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小心翼翼,有的是谨慎和自信。
他有那个自信,自己能够施好针。
但从他站立的角度看,恰好能看见如颜那闭着的眼眸,浓翘的长睫毛轻微地颤动着,在眼睑下投出一道小影子,十分可爱。
下意识,他手下的动作便放慢了,变轻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即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他依旧能感受到少女细腻莹润的皮肤,弹性是极好的。
凉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只不过被一片口罩给遮挡住了。
十五分钟之后,如颜发现一个很是严肃地问题,胳膊和小腿脚掌都要扎针。
胳膊和小腿还没什么,但她的脚底是最怕痒的,这会要扎脚底,按时又疼又痒。
“啊,我不扎了,不扎了……哈哈哈哈……你松手!”宋景湛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个小护士分别按住她的肩膀和抓着她的脚踝。
“哈哈哈……好痒,我不想看了,啊——”痛死了!
脚底板上扎针,按感觉真的是,如颜觉得,她还是在床上躺尸吧,这也太疼了,全身都扎针的,又不是布偶不会疼。
宋景湛左氏向来干净利落,手起针定,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那对亚健康的脚心。
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画面:这双脚,真是漂亮,如果病好了,会泛着一层健康的粉红色,会更漂亮。
又是十五分钟后,宋景湛亲自给如颜取下针,语气淡淡,“好了,可以下床了,行不?”
她嗯了一声,一直低着头,一想起刚才扎脚底的时候喊得鬼哭狼嚎的,还把隔壁的护士来观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光着脚丫往地上踩,可躺尸躺了这么久,加上脚上被扎得疼,她一个重心不稳,便一头往前面栽倒。
在她惊呼之际,宋景湛及时的伸出健臂,搂住她的细腰,以防她摔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