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此时一束阳光从云端处泻下,洒在皮肤上,刚刚好的温度,却让左诺感到浑身燥热。
市一中校门外的几条大道上铺着错综复杂的落叶,带着一丝孤寂残败。
楚流菁的身影越来越近,左诺闭了一下眼,浓长的睫毛将所有一切波涛暗涌遮掩住,风平浪静。
“今天好好的,你早上跟如酥是怎么回事?”楚流菁一坐进车里,叹了一口气便询问。
她早就看了监控录像,能让如酥这么在意大哭的事情,除了父亲的事情,那就只剩下左诺这号人物了。
他抿了抿薄唇,将视线移到窗外,“跟她出了点争执,”不知道算不算是不欢而散。
“什么争执?”要是平时,她不会经常干涉这些鸡皮蒜毛的事。
好久,左诺在她的灼热打量下来娓娓道来,“……跟兔子有关。”说完后便觉得有点可笑。
自己不也是很幼稚,竟然像小学生般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楚流菁有些惊讶,左诺这孩子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要懂事明事理,言行举止都像个大人,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行为。
很快,左氏父母也知道了如酥被绑架一事,沉着脸强硬地把左诺带回了左宅。
两家合力派出更多的资源去找寻如酥。
天空又开始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大片乌云开始聚拢,城市道路上的树枝被风刮得剧烈摇摆,一场肃杀感笼罩着渡城……
如酥感觉头很沉,仿佛有千万斤,一幅幅画面在她脑中飞窜,杂乱无章却带着一股冲破天际的气力。
在梦里,她梦见爸爸妈妈牵着她的手,还有左氏一家人,他们在a国最负盛名的旅游区里踏春,她被爸爸抱在宽阔的怀里,很安全很温暖。
她笑成了一朵花。
转瞬之间,原本对着她笑的爸爸妈妈以及左诺突然消失不见,独独她掉入了一个无底洞。
“啊——不要!救命——”
如酥一个闲鱼挺身坐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是被惊醒的!
衣领处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她身上的气息,带着淡淡地药味,应该是早上被那女人捂的mí_yào。
额头处细密的汗凝聚成一滴清澈透明的水滴滑落灰黑的地板,消无踪迹。
如酥心里咯噔一跳,兔子也不见了,她这是怎么了?在哪里?
耳边是杂乱无比的吵闹声,伴随着细碎的哭声……
好多像她这般大小的孩子,男孩女孩,大概有二十几个。
有些孩子裸露出来的胳膊小腿上是一些青痕。
是被打伤的!
自己一间封闭式的大房子里处处透露着衰败,地板上还散落着一些干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木头的腐蚀气息。
偶尔有几只蟑螂蜘蛛老鼠出没,引得孩子们一阵乱跑且惊恐尖叫声。
如酥不同于其他小女孩,她并不怕一些小动物。
用手拍了拍沉重的脑瓜子,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那个女人,小脸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被绑架了!
她不傻,现在处在这个陌生肮脏的地板上,唯一且肯定的是,她被囚禁了!
心里辗压过一片荒芜,心跳剧烈的搏动着。
好半晌,她才承认这个事实。
不知道妈妈知不知道她被人绑架了,还有阿诺哥。
一想到左诺早上冷冽的面孔,她星眸便黯淡下来,鼻子一阵泛酸,带着一股莫名的忧伤。
孩子们处在暴躁恐惧之中,都不敢和别人说话,独自处在一个小角落里抱膝而坐,小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如酥早上被人坑了一回,这会也不敢轻易再去和陌生人说话。
她慢慢地移到一个靠墙的地方坐靠着,这才开始偷偷地仔细打量着这间房子,房子正中央挂着一盏灯泡。
灯泡是亮着的,散发出柔和却淡黄色的细微光线,照亮了整间房子。
房子内连一扇窗子都没有,房子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处各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
是用来通风换气。
稍微有人发出尖叫声,室内都会回荡着回音。
如酥心都凉了,她连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知道,地板上传来阴凉的温度让她心神不定。
她该怎么逃出去?从这间封闭式的房子里逃出去?
她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早已被体温烘得半干,粘在身上难受极了,粉色润泽的红唇上有点干裂,她好渴……
约摸过了两个钟,房子的北门便传来一阵开铁门的响声,一大群孩子蜂拥而上。
如酥这才看清一个打扮潮流染着白色头发的男子提着两个小木桶走了进来。
他将小木桶放在地上,随即又打开,一股香味从小木桶里散发出来。
孩子们都争抢着一个小木桶里拳头般大小的馒头。
“别抢,每人两个,都有份!”他看见一个男孩迅速地往嘴里塞了一个馒头,左右手又各拿了一个,原本流里流气的脸上陡然便色,一脚便踹向那个孩子的屁股,“每人两个听不懂?嗯?”
他面孔狰狞,声线有点糙。
男孩子冷不丁地倒在地上,胳膊肘都被擦破了,小脸一跨即将要哭出。
“你哭一个试试?”白发男子手指一指,作势抬脚踹人,男孩子的哭声嘎然而止。
“把多出的馒头给我。”
男孩子战战兢兢地把右手的一个馒头递了过去,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这才乖,”他嘴角微微上扬,摸了摸孩子的头,“要是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