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是每回都要疼,疼得还不轻。也不知道姑娘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莲泷想想都是心疼,却也不敢去问,只是,伺候得更是惊心,暗地里发誓,再不让她家姑娘再受罪了。
她站在门口,略一沉吟后,便是上前将那碗红糖姜茶端了起来,“姑娘,这茶得趁热喝呢,凉了效验就不好了。”
谢鸾因难得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这姜茶味道刺鼻得很,喝时辣喉咙,这样的天气喝下去,便是周身的汗,我不想喝。”
莲泷亦是蹙了蹙眉,“总比疼着好吧!”见谢鸾因不说话了,别过头去,莲泷目下闪了闪,试探道,“要不,我去药房给你开副温补的药?”
谢鸾因周身一僵,下一刻,便是伸手过来,将莲泷手里的碗端了过去,捏着鼻子咕噜噜一口喝了下去。
莲泷不由微微笑,果然,她家姑娘比起姜茶,更不喜欢药汤的味道。
“你方才,可是有事?”谢鸾因也了解莲泷,她方才进来时,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分明就是有事来禀。只是,在她看来,自己的身子更要紧,这才暂且放下,先来伺候她喝了姜汤。
“昨夜,大人的外书房遭了贼!”莲泷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到底怎么一回事?”小腹处坠涨得厉害,谢鸾因实在端不出好脸色,一边扶着莲泷的手,疾步往外书房而去,一边问道。
“昨夜有风有雨,来的是个高手,因而,发现时,那人已是进了屋,到底进去了多久,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现在还在排查。”
“那贼人呢?”臭着一张脸,谢鸾因问道。
“已是被拿下了,如今,正在水牢中审问,只是……还没有结果。”一道男嗓在前方响起,回答了谢鸾因的问题。
抬眼间,前方的道旁,齐正新正朝着她抱拳行礼,外书房,已是到了。
谢鸾因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目不斜视,径自越过他,往前而去。
齐正新的头垂得更低,不用再与他家媳妇儿确认眼神,他也知道,夫人很生气。
谢鸾因一跨进门槛,一双沉冷的杏眼在屋内一扫,屋内的气氛便是凝滞。
“昨夜有风有雨,可你们看护不力,让书房重地闯进了贼人,这件事,已是无可争议。但也算得补救及时,未能酿成更大的祸事,即便如此,也是有过,有过,便当罚,便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钱,可有异议?”
淡淡的语调,却充斥着难言的威势,没有人敢有半句异议,“多谢夫人宽恩。”
谢鸾因淡淡一抬手,目光已四处逡巡过去,“排查得如何?可丢了什么东西?”
来的是什么人,因何而来,除非撬开水牢中那人的嘴,才能知晓。
更重要的是,这屋子里,可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有。
“能排查的,已是排查清楚了,并没有缺什么,可有些要紧的东西,向来都是大人自己收着的。”齐正新跟在谢鸾因身后进得门来,在她身后低声应道。
谢鸾因皱眉,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齐慎将那些要紧的东西放在何处,就算知道,也是无权查看。
谢鸾因心头一动,“你们都出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
大人对夫人的看重,众所周知,这书房,对夫人,从来都是没有半分限制的,就是那些往来的消息,他们也得了大人的吩咐,可以告知夫人。说不定,就是那些大人亲自掌管的,要紧的东西,他们不知,可夫人也一清二楚呢?
齐正新略一迟疑,便是拱手道,“是。”而后,轻一挥手,屋内原本挤挤挨挨的人立刻动了起来,鱼贯退了出去。
谢鸾因瞥了莲泷一眼,莲泷会意,轻轻屈膝,与齐正新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门,然后,将门合上,亲自守在了门外。
顷刻间,整个书房内,便只剩下了谢鸾因一人。
她这才抬眼,仔细地打量起了这间书房来。
这书房,她自然不是头一回来。
书房的布置与寻常的书房一般案,大缸画轴,唯一不同,大抵便是窗下那一张堆了好几个软枕的卧榻了。却是上回齐慎知道,她偶尔会到他书房中找书看时,特意让人添置的。
说白了,那唯一与寻常书房的不同之处,却是因她。
只是,这书房里,必然是藏着秘密的,齐正新口中,那些由齐慎亲自收起的要紧的东西,藏在何处?
谢鸾因四处看着,也试着动了动手,烛盏、画轴、花瓶,这些最可能藏着机关的地方,她都一一摆弄过,却是一无所获。
因为她没有做贼的心态,此时,很是心安理得,找了一圈儿,什么也没有找到后,她也不急,索性退到卧榻上坐了,悠闲地四处观察着。
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两分不同寻常来。
齐慎这间书房里的书架,乃是木制,一层与一层之间,明暗交错,也就是,一层有柜门,一层没有。
就在最底下那一层有柜门的,却比其他几层有柜门的,都高了那么几寸,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柜子底部留出了些许空间。
不过……谢鸾因身随意动,人已快步到了柜子边,将底层的一扇柜门打了开来,是与不是,总要看过再说。
柜门一开,谢鸾因将柜子的高低略比了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些柜子,杏眼已是亮了亮。
紧接着,将那些堆放其中的书册挪出一些来后,她屈起食指,轻轻叩了叩底板,果然传来两声空响,她一双杏眼,便是彻底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