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家主世代承袭祖宗流下的武功秘籍,但是只传子不传女。穆瑾玫的一身武艺都是偷偷学来的,自然不敢嚣张现世,只是偷偷在私下里舞剑给穆家最小的幺女看。
空有才学不能现世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于是这个半大的小姑娘便成了她唯一的看众,所以也只有穆鱼儿一人知道她姑姑是个绝世高手,江湖女侠。
如此显赫的家世,如此闻名天下的美人,朝堂上有心巴结皇帝的人自然会借花献佛,踩着别人的痛苦爬向最高处。有心人将穆家有女惊天下告知皇帝,皇帝fēng_liú成性,自然想要一亲美人芳泽。于是下诏命穆家将佳人送进宫。
烈性而又自由惯了的穆瑾玫自然是不肯进宫的。圣旨下诏的时候,穆瑾玫偷偷携了宝剑逃家了。
安妙妙静静的听着,有些不可思议“这样说,你姑姑逃家了,并没嫁给皇上?”
鱼儿很认真的点头“我姑姑天上地下,绝世无双,怎会看上那老皇帝。”说起自己的姑姑,鱼儿一脸崇拜,对于皇宫这种地方的排斥和不屑,显然也跟小时候姑姑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
安妙妙问道“那皇宫里那个顶着你姑姑的名字享受贵妃生活的女人,是谁?”
鱼儿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次我爹爹在书房和人偷偷讲话的时候,我听过一些。应该是我爹为了瞒天过海,找的替身。”忽而又想起什么道“我爹那段时间为了找我姑姑,经常不在家,后来有一天好像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估计就是这个。”
安妙妙听着鱼儿又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神思游离间,记起日间那个玫贵妃对自己一闪即逝的杀意,冷不丁颤了一下。
鱼儿奇怪问道“小姐?”
安妙妙慌神,笑着道“这个假的玫贵妃,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你可有法子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鱼儿一脸为您“怎么可能知道,我爹不会告诉我的。这可牵连着穆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一个欺君之罪足可以灭了穆家九族了。”
安妙妙想想也是,忽又想到什么,轻蹙的眉间轻散开来,笑道“你办不到的事情。你长风哥哥能办到。这事交给你长风哥哥去办。”
鱼儿不愧是个鬼灵精,安妙妙的话一点就透。想起当日自己莫名其妙被顾长风拐到天山去,她爹不仅没有不舍得,还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鱼儿猜想。顾长风显然和他爹有什么交情。
安妙妙显然也是猜到这里,才会对鱼儿有此一说。笑着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端详着手中精贵的瓷器,心中一阵感慨,这样珍贵的瓷器,义云舍得送给她,显然是真心相待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甜蜜。
忽而又觉得惆怅,这个玫贵妃是假的,不知道义云知道不知道呢?
神色一紧。这事得抓紧办,吩咐鱼儿道“你去寻鸽子,我这就去信叫长风去查查。”
不一会功夫鱼儿便寻了鸽子回来,安妙妙正好将信写好,罢了笔,拿了蜡烛点上,就着烛泪将信口封好。瞧见鱼儿一蹦一跳进来,微微摇头,这个姑娘太过古灵精怪,别是个同她一样的惹祸精才好。
鱼儿蹦跳间已来到安妙妙身前。手中挺着一只纯白信鸽。鱼儿颇为自得的道“早知道你要信鸽,长风哥哥早就备好了的。”
安妙妙笑着应道“就你想的周道。”
鱼儿忽然凑过身子道“我刚才顺便游了一圈王府,发现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似乎有什么喜事。小姐,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手中动作一停,被幸福冲昏头的安妙妙猛然想起,后天应该是义云和安洛洛的大婚。心中有些怅然,指尖轻颤。该来的终究是避不过。收起神情,假装若无其事的道“后天。睿王要和安洛洛成亲了。”
“成亲?”想起方才在皇宫那座破宫殿前,睿王脸上奇怪的神情,还有方才睿王对自己的挖苦,鱼儿一凛道“小姐,我总觉得那王爷对你不是真的,他对你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一定不爱你的。”
爱我?爱么?恍惚间,安妙妙发觉,这个对她好的男人,这个她爱的男人,似乎从未说过爱她。
安妙妙忽然觉得苦涩。有丝胀痛沿着心脏深处一点点散开,像墨汁滴入纸张,一点点晕染开,触到遥不可及的深处,疼的难以呼吸。
爱与不爱这样的字眼,从来不是挂在嘴边说说就可以当真。安妙妙安慰着自己。反正自己要嫁给他本身目的也不单纯,何以去求的人家真心相待?有时候,默默的相伴才是生活最简单的幸福。
安妙妙轻轻笑道“鬼丫头懂什么。他与安洛洛是太后赐婚,皇命不可违。莫为了这些,就对人家产生偏见去。”
鱼儿唉声叹气道“好吧,看你泥足深陷的样子,我估计说什么都不管用的。信写好没,我这就去放。”
安妙妙道,“虽然咱这院子地处偏僻,睿王派给咱的下人还没来,你也还是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鱼儿道“知道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子。安妙妙站到窗前,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感慨万千。
花儿开的这样好。蝴蝶纷飞间,自由与美丽并存。自己却为了心中所爱,亲自将自己囚禁在这美丽纷繁的牢笼之中。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三个月的身子还是一点没有变化。微微一笑。不论云锦是不是个鬼,总归是以她和义云的名义存在。也算她和他之间,唯一不用说爱的联系。
三天日出日落,义云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