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妙妙接着道“鱼儿已经危在旦夕,你若不让我救治,将来后悔的便是你。因为你并不确定手中的鱼人泪是真是假,而我所说的,不论真假对于你并没什么损失。睿王,你最好还是听我的,即便将来你发现被我骗了,也还是可以杀了鱼儿解恨。”
义云沉着眸子看她,终究不知道是处于何种心里,反正他是松开了她的下颌,也挪开了自己的脚,站起来,靠在一旁的桃树下,冷着眼看安妙妙。
安妙妙狼狈不堪的往前爬着,一步步艰难的靠近鱼儿,终于爬到鱼儿身边,眼泪滚滚而下,浸湿了她的眼眸,模糊了她的视线,胡乱的擦了一通,将鱼儿扶起,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沾满血迹印着脚印的手将那颗药丸塞到鱼儿嘴里。
然,那药丸一直含在鱼儿嘴里,并不往下咽,安妙妙抱着她,掐她的人中,捏她的鼻子,又在她脖颈上找了一处穴位戳了下去,可是,鱼儿还是毫无反应。
安妙妙手足无措的抱着她,慌乱的叫着。
“鱼儿,鱼儿……”
那一声声涕泪俱下的叫声,安妙妙心底的恐惧如开闸的洪水叫嚣着充斥她的心房,心口被什么堵住无法发泄,全部憋在心里,颤抖着手将鱼儿抓起,鱼儿的手毫无生气的耷拉着,安妙妙在她手腕处来回按压,却找不到心跳的感觉。
鱼儿,鱼儿!
安妙妙慌乱起来,将鱼儿的头摆正,两指探道她的鼻下,企图探出些许气息,可是手在鼻下来回的挪动。却仍然感觉不到半点气息。
“鱼儿,鱼儿”安妙妙终于哭出声,又在慌忙中将鱼儿放平,把耳朵贴在她胸口,怎么办,怎么办。鱼儿为什么一动不动,为什么一点声息也没,为什么一点心跳也没有……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安妙妙又轻轻抱起鱼儿放在自己腿上,紧紧的拥在怀里,泪眼朦胧中,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鱼儿时,那满身污垢眼里却闪着光芒的面目全非的乞儿。
她跪在自己面前说自己的哥哥病重,需要卖身救兄。而自己微微笑着将她领进家门。
她想起鱼儿跟着她一路去皇宫。马车行走在熙攘热闹的街道上,那个插满糖葫芦的木桩叫她口水直流,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对她说“小姐,一会回来的时候给鱼儿买根糖葫芦吧!”
……
鱼儿,鱼儿……安妙妙轻轻触着她的额头,将她的发丝从额鬓一直落到末梢,方才那一路的跌落,将她束发的发呆打散。不知落到何处,鱼儿散着一头青丝狼狈不堪。
安妙妙轻轻触着她的脸。还是这么一张年轻富有灵气的脸啊,这张脸上镶嵌的两只眼睛就宛如暗夜里的夜明珠,闪闪发着夺目的光芒,可是现在,为什么一直紧紧闭着,“鱼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呀!你快醒来,姐姐还欠你一串糖葫芦,你快醒来,姐姐这就带你去。这就给你买糖葫芦,鱼儿,鱼儿!你听见没,你听见没,你快醒来!”
安妙妙本来轻轻的唤着,怕惊扰到她,可是,越到后来看着鱼儿渐渐死气的脸,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她开始摇晃起她的身体,企图能让她在震动中感受到一点感知。
安妙妙一边摇晃一边喊道“鱼儿,你快起来呀,地上这么冷,你不觉得凉么?姐姐身子虚,已经受不住了,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找长风哥哥,你不是喜欢长风哥哥么?你起来,我叫他娶你做老婆,好不好?”
……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淡淡的,一点一点的,天山上其实因着温泉的缘故,多年来并未曾下过雪。而今,那雪花淡淡飘落,落在还是青绿色的夹竹桃树叶上,落在满地荒凉的山顶上,落在那棵隔着不太远的桂花树上,落在山顶上那些如冰雕般的人影上,落下这般纯洁的美景,却带走了唯一温情的你。
鱼儿始终一动不动,身子逐渐冰冷,安妙妙终于控制不住趴在鱼儿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漫天雪花中,她抱着鱼儿的身体,无助的像是远山一座无法触及的冰雕,带着空茫的绝望和无尽的凄凉。
她痛苦哀嚎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山,在空旷的群山中泛着冷冷的回音,绵长而凄凉。
鱼儿死了。
安妙妙抱着她,坐在漫天雪花中,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义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来,蹲在她面前,安妙妙呆愣愣的看着他,却又仿佛透过他看向更远的地方。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没有焦距,一身狼狈的污渍,杂乱的发间落满白雪,衬着她就宛如一座完工的冰雕,幽冷而没有生气。
义云冷着脸看她,幽幽开口“她死了。”
死一个人,对于一向视人命为草芥的睿王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尤其还是个敢忤逆他,敢与他对抗的丫头。义云皱着眉,看着安妙妙。
安妙妙有些微的晃过神,看向义云,愣愣问“你说,鱼儿死了?”
义云点点头,安妙妙忽然愤怒的大叫“轩辕义云,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下那么重的狠手?你知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我和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轩辕义云,你就这么恨我!”
义云冷着脸不发一言,安妙妙有些疯癫的骂着,泪流满面,紧紧搂着鱼儿的身子不肯放开。义云道“安妙妙,你冷静点,她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又如何?你还想怎么样?”安妙妙眸中充盈着滔天怒火,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愧疚和爱恋统统被白雪覆盖,望着义云的脸一脸恨意。
鱼儿何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