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想要的,他便成全了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里竟是看不真切的讥诮与讽刺。
女人,从来都只是玩偶和工具,这个女人既然主动,他又怎会没有成人之美?她既然知晓自己被他利用了,那么有所求才能让她心甘情愿。
轻轻拥了她入怀,此刻的柔情蜜意不知是伪装的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丝真心在里面,义云自己都分不清了。安妙妙疲倦的窝在那。
可是她的心却甜蜜了起来,从此后,不管天涯海角还是天人永隔。不论在他眼里她是如何,她不悔。
爱,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他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爱他就够了。此刻的他肯恩赐你一生不忘的美好记忆,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人不能贪求太多。
安妙妙抬起头,真诚的对他说“谢谢你。”
心毫无预兆的抽痛了下,义云被自己的罪恶感深深蛰了一下。卑微乞怜的女子奉上了自己的**,如今居然对着他说谢谢,这对他不能不算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眼里挑了讽刺,他还是好风度的说“是我负了你一腔情深,妙妙,其实我不愿的,你本花般年纪,我却如此伤你。”
安妙妙轻轻摇了头“命运如此,谁也奈何不了,我感谢你,在我不能自主的人生中,到底没有负了自己的心。”
义云沉默着,犹豫了半晌,冷然道“若你不愿意去,我自换人便是。”
安妙妙有一瞬间的欢喜涌上心头,随即灰飞烟灭,眼中的神采一分一分归寂成冰“反正是要有人去的,我去和别人去有何区别?别再平白糟蹋了别人家的好姑娘,葬了人家似水年华的青春。”
“可是,你不愿意。”
“不,我愿意。”安妙妙正了嗓音“我知道这一去将万劫不复,九死一生,但是,为了你,我愿意。我已将此生最宝贵的东西交予你,我已无憾。”
这个女人真的爱惨了他呢。义云洒然“去,也不一定要死的。。。若是你能听我的,与我合力完成我布置的局,我保证你能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又如何?”
“若你能活着回来,本王迎你为妻。”
十里红妆,远嫁梁国。
大红的马车装点成了新娘的花轿浮浮沉沉的前往梁国的路上,已经走了好多天。马车浮浮沉沉颠簸不已。大红拖沓的喜服裹在身上,让安妙妙莫名的烦躁,有点喘不过气。轻轻挑了车帘往外望去,刚刚下了场雨,空气有点潮湿,温暖的春天隐隐有了一点要归去的无奈,立夏将至,这一场细雨让天空都带了丝纯净的湛蓝,宛如出生的婴儿,纯洁,不染尘埃。随行的队伍还是比较庞大的,连着皇上赐予的庞大嫁妆,拖拖踏踏的延绵十数里。送亲的队伍,皇家派出的护卫精兵,从马车上望出去,前面看不到头,后面也瞧不见尾,真真的应了一个词,十里红妆。
好大的排场呢。安妙妙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尤其亲自送她去和亲的,不是别人,正是义云。
也不知道义云哪根筋不对了,自那一夜欢好过后,居然亲自向皇帝去求了这差事。皇帝不允,三个月后便是他与安洛洛的婚期,这个时候去梁国,万一赶不及回来,岂不是误了大事。为此他与皇帝磨了好长时间,拍着胸脯保证定会在婚期之前赶回来,一刻也不耽误,皇帝方才放人。
非要把自己送到梁国亲眼看她是如何执行他交予她的任务,他才甘心么?
她探了头,想要寻他的身影,可是,看不到。
旁边的陪嫁丫鬟子墨忙扶了她坐好,冷冷的出声“公主,路上颠簸,还请保重。”
子墨是义云派来的暗卫。说是来保护她的,实际,也不知道是监视,还是防着别的什么。安妙妙懒得去追究,反正与她无关。她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她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一枚爱上拈棋人的棋子。她只想做好一个棋子的本分,好好的被他利用。
有时候能被在乎的人利用,也是自己活着的一种证明。安妙妙淡淡的想着,心里淡淡的有了一丝痛楚。
他说,若是自己活着回去,他就要娶自己为妻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哄她的。
但她仍然欣喜,带着卑微的,不切实际的渴望。哄她的又如何?那已经不重要了。
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梁国了。
路上的这些天,两人没有交流过一句,甚至一面也不曾见到。只是偶尔的时候从窗户探出去,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高头大马上,挺直的背影,一身白衣胜雪的骄傲,安妙妙不自觉的就会流露出深深的痴恋。
深更半夜的时候,她偶然能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了她。她便轻轻的任他抱着,他落在她的发间,耳垂,唇畔,缱绻缠绵。只待日出,她醒来,梦中的怀抱不在,徒留满心的悲伤眷恋。
偶尔车队也会在傍晚的时候,停驻休息,驿站,客栈,农家小院,有的时候,也会在荒无人烟的空旷之地搭上帐篷,随行的护卫散落四处,看似松散实则严谨的护着四周。
时间还早的时候,她会携了子墨寻一个稍高一点的山坡,或者陡崖,安静的坐着,看日落余晖,看人情冷暖。有时候也会看到他。他的身影如此特别,纵然千人聚作一堆,她亦能从千人之中一眼认出他来。远远的看着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看的并不真切,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做什么事她亦不关心,她只关心他。只要能远远的瞧一眼,她一路上的风霜和忐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