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干果和粮食都用布袋装了放在网兜的底部,没什么损失,上面的三个空木桶也依旧还在,但这些货物里,最为重要的那一桶满满的麦格玛酒已经毁了,那是老板葛瑞迪用来赚黑心钱的主要东西。
从兔驼背上跳下去,义云感到绝望,现在就算是赶回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他木然的走出一段,就感到一股阴寒扑面,已经走到那条只存在于蛇腹峡谷的“蛇涎”小溪边,他现在嘴唇干裂,不过他没有蹲下掬起一捧溪水饱饱喝上一通的意思,而是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蛇涎小溪的这一段,只有三尺来宽,深度刚到他的腰部,义云就这么扑进去,他的想法中有点希望溺水而死的意愿,不过再感到窒息难耐的时候,他的脚自然的踢起来,整个人剧烈咳嗽着从清澈的小溪里站起来。
溪水从鼻子眼睛里挤出来,酸涩的感觉,让义云瞬间清醒,这一刻他有些明白黑甲虫扑到灯油里送死的蠢举动了:应该是黑甲虫的身体受到油香的引诱,明知道是会死,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抗争;就像现在义云本来是像溺死自己,却完全抵不住身体反抗一般。
“啊……”
弗里曼发出极为孱弱的一声**,好像是在提醒义云这个想死之人,那还有[一个老者,在竭力的求活;义云湿漉漉的从小溪中走出,到了老者身边,神智不清的弗里曼,感受到义云身上的湿气,一双鸡爪般的手拽紧义云湿透的衣服放到嘴边嘬饮。看来这老者是渴了,义云俯身想要抱起弗里曼,却发现这看起来干瘦的老者,身体和铅铁一样沉。他想再回到小溪边去取水,但老者死死的拽住他的湿衣服不放。
实在没有办法,义云只能将弗里曼拖行到蛇涎小溪边,老者一直死命拽着义云的衣服,但刚一到溪边,他立即松开手,好似一条离水甚久的鱼,一下窜进了水中。
蛇涎小溪的下面都是彩虹荒野上的那种浅黄色半透明细沙,随着弗里曼窜进去,迅速腾起一蓬。但溪水并不浑浊,等到那些沙粒都尘埃落定,溪水恢复清澈,老者并没有从那深度只到义云腰部的溪水中冒起来。
义云有些担心的走过去,就看到了让他惊愕的一幕。
透过清澈的溪水,弗里曼盘腿打坐在水底,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一串串的水泡,不断从他身下冒起。那老者身上的伤痕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消失,通过他那褴褛的衣衫,可以看到弗里曼的胸口有一条极深的血口子,这时就好似一条不断蠕动的蚯蚓。随着水流拂动,迅速愈合。
再仔细往老者的身下看,就发现一个淡蓝色的五芒星正不断闪动着黯淡的光芒。
这一刻,义云心里回想起他轰飞迪塞尔的那一拳。他也看到这么一个转瞬即逝的五芒星出现在自己拳头上,不过那个五芒星的颜色是非常淡的紫色;想到这里,义云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一看。他不禁惨哼了一声。
他正是用右拳和迪塞尔对抗,这一路而来,义云没有特别的感觉,甚至连刚才跳入溪水和拖拉弗里曼到溪水边,他都没有异常的感觉,不过这时,他疼得直冒冷汗:因为他看见自己的整个右手,已经稀烂不堪,好几处皮肉耷拉着可见白骨,由于沾了溪水,上面淅淅沥沥的滴落血水。
义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随着那种伤势传达到他的脑海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他实在忍受不住,不禁惨叫起来。
“你现在才感受到疼痛?”弗里曼浑身滴水,双眼放光的站在义云身旁,疼得几乎失去理智的义云,完全不知道这老者什么时候从溪水里出来;弗里曼饶有兴致的抓起他的手,义云全身都颤抖起来,疼痛加剧到最强,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昏倒。
“呼!”
弗里曼双手划动了一下,义云就感到那种钻心的疼痛逐渐消失,同时一层淡蓝色的寒冰凝结在他的手掌上。
弗里曼青肿的脸上泛过极为难看的笑容:“我有一个伙伴,他不管受多重的伤,依旧谈笑风生,一切如常;我曾经问他:‘血肉之躯,怎能如此忘记疼痛?’他嬉笑着回答:‘弗里曼,诀窍就在于:视而不见。’看来,你也明白这个诀窍。”
疼痛消除,义云神情惊异的看着凝结在手上的那层蓝色寒冰。
“不用这么吃惊,只是最简单的治疗术:圣光洗礼。”
“你……你是魔法师……”
弗里曼脸色惨白,剧烈的咳嗽一通后,抖了抖身上褴褛的衣衫:“准确的说,是一个银月贤者。”
盯看着老者,义云脑海里涌起一种感觉:自己在这之前一定见过他。脑袋疼得像要马上裂开,是啦!昨天夜里,就在那个自己以为是梦境的沙丘上,这个弗里曼?奎因特手执一柄紫芒长刀,被四个黑袍人围着……
原来,那不是梦!
“算起来,你救了我两次;昨天夜里,在危急关头,是你的一声惨叫,让四只小跳蚤以为我早已设下圈套,在他们分神的刹那,我得以将局势逆转;刚才,也是因为你出现,才让我再次脱困。”弗里曼?奎因特叹了一口气:“这样的遭遇,简直难以置信……咦!”
老者身形往后急速一退,躲到了一块大沙岩之后。
义云诧异的看向他。
“别看我,你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过去整理货物。”弗里曼?奎因特语气有些紧张。
义云走到兔驼边,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叫声响起在头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