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半路上被司翊耽搁了时间的原因,以至于时简和初夏走到沼泽区的时候已经下傍晚了。
冬日,天色本就黑的早,再加上还是在深林里头,高大的树木耸立,头顶遮天蔽日的繁茂枝叶,光线更加受阻,视线也只会更加狭隘。
而且按照他们这个前行速度和天色渐暗的程度,估计在完全黑下来之前,她们还没法走出这片沼泽区。
由此,时简提议还是在这落脚歇一晚,等翌日天亮了再出发。
某迷妹夏自然是没有异议的,闪着星星眼,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时简找了一处洞穴,把背囊卸下来放在洞沿边上,而头顶突出的岩石正好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倒不用担心夜里突然变天了。
只是这洞穴里头却是杂乱不堪,枯黄的杂草和枝叶随意散落一地,时简大致清理了一番,而后才发现这底下竟然还垫着一块树干拼接而成的床?
用藤蔓编制的,看得出来那人的捆绑的手法极为娴熟,即使经历了风吹雨淋,枝干都已经老化磨损,但依旧没有松散。
时简大力按了几下,
恩,很牢固!
可以直接拿来用,倒省了她再去砍树干了。
只是这木床常年在树林里头,洞穴阴冷,空气潮湿,连带着摸着树干的触感都极为绵绸。
等入夜温度再低之后,睡人定然是很困难的。
招来初夏,两人分配任务。
在砍树枝生火和去河里摸鱼中二选一,初夏果断选择了前者,这么大冷天去河里摸鱼?
以她的手法,不等抓到鱼,估计她就先冻死了。
时简低笑,应了一句,
“半个小时之内回来,不要走太远了。”
“明白。”
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初夏笑嘻嘻的直接跑开了。
当真孩子心性。
洞穴附近的河流按深度算起来其实只能称之为小溪,在山里面也比较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时简砍了一截树干,约莫一米多长,将两头削尖,直到指腹触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时简才停手。
踩着小溪上面凸起的石块,目光下垂,找准时机,
动作快狠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扎了两条鱼,随手扔在了岸上。
挽起袖子,时简拔刀直接划开了鱼肚,在溪边清洗好了之后也过了才不到十分钟。
时简重新返回洞穴边的时候,初夏并没有回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颇有倾倒之势,地面也比之前要潮湿了不少,看着架势,今晚多半有雨。
抬手看了看时间,时简眉眼一蹙,
放下刀柄,背上枪袋,时简起身沿着之前初夏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南方湿冷,
寒冬腊月里的,而且还是在潮湿的树林里头,想找一根完全干的树枝其实不怎么容易。
但退而求其次,想找不那么潮湿的枝干貌似也挺困难?
顺着树林往里走,一开始初夏心里还惦记着半小时之内得返回去,结果到后面就给忘了,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走到哪个山沟沟里了。
不过还好的是,土地潮湿,一路上都留有脚印,她只要顺着痕迹返回就行。
“我怎么那么聪明!”
自夸了一句,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位于初夏左前方五米左右的树干上,缠绕着一条青色的蛇,吐着蛇信子,瞪着一双幽幽的眼睛盯着她。
四目相对,初夏傻眼了。
这蛇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她刚才来的时候咋没见着!
原本迈出去的步子立马撤回,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初夏胆子是很大的,徒手抓蜘蛛她都敢,可那么多冷血动物里唯独怕蛇。
不为别的,小时候被咬过,有心理阴影了。
“妈耶,”她幽怨的嚎了一句,“你都不冬眠的吗?跑出来吓唬谁啊!”
“吓你咯。”
冷不丁,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初夏猛地一个转头,正好对上时简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优哉游哉的神色,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时简拨开灌木丛,停在了一颗树底下,不偏不倚正好对准了那条吐着蛇信子的青蛇。
“过啊。”
双手环胸,轻描淡写的来了这么一句。
初夏心里那个苦啊,她要是敢过去,至于被困着不敢动?
“我怕蛇——”
只能老实巴交的交底儿,可时简眼底划过的那丝戏谑,分明就是故意在调侃她嘛!
撇了撇嘴,初夏一脸委屈。
天色不早了,过不了多久就能黑透,时简也不再逗她,压着步子直接走近了那颗缠绕着青蛇的树干。
初夏甚至都没看清时简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只见树干震了几下,树叶随之摇曳着,叶尖上积攒的水珠稀稀落落的散了下来,
而那条原本还在树干上的蛇,竟已经到了时简的手上?
两只掐着蛇的七寸,时简紧紧禁锢住蛇头,初夏就见那蛇身细长又无比柔软的缠绕在了时简的手臂上,
一圈一圈……
看的初夏头皮都在发麻!
而某位抓蛇的人,却无比的淡定,神色淡淡,目光浅浅,
动作老练,手法娴熟。
走了两步,见初夏还呆滞在原地,时简蹙眉反问:“还不走?”
初夏这才如梦初醒般连忙小跑着跟上。
只不过……还是跟时简保持了一段距离,就因为她手上的蛇……
*
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