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行会的吕琼吕会长,是吕氏一族当之无愧的掌家。
吕琼年青时,是个一心考功名的读书人。因缘巧合之下,误入珠宝行当,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当年珠宝行会顺势而生时,三大氏族都在为会长的位置明争暗斗,没想最后却便宜了吕琼,而吕琼也不负众望,在这个位置稳坐多年,为广东广西之地的珠宝发展贡献良多。
吕琼品行端正,但不愚腐。德高望重,但绝不倚老卖老。无论是族内之人、行会内的同仁、或是地方官员都对他敬重有加。
此刻,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等的白玉无事牌,一抹沁黄的皮子在玉牌方自然开出一朵兰花,面无表情的看着立在他跟前的两个堂侄子:吕立平和吕立行。
吕立平是他弟弟的长子,自小精明能干,是个会钻研的。近几年家业被他打理得不错。
吕立行是弟弟的幼子,从小便有些呆。倒不是说他笨,而是他的想法往出人意料,令人哭笑不得。当初分家时,弟弟只给了他银钱财物没给半间铺子,怕的就是他那捉磨不定的性子败了家业
“大伯!”吕立平面带不愤的道,“您说说,这事是不是立行不对?他儿子骗了我铺子里的管事,拿枚珍珠小像就想抵过?”
吕琼眼也不抬的道:“抵不过么?”
吕立平一怔,道:“大伯,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事关我们吕氏一族声誉的大事啊!吕修远今天骗的是我们自己人,明天怎么办?就算他爹挣下再多的产业,也来不及为他善后啊!”
吕夫人冷笑道:“大哥您大清早的敲破我家的门。将我与当家的拉到大伯这边,就是为了替我二房教训儿子?”
吕立平腆着突起的肚子理直气壮的道:“弟妹!你那儿子实在不像话!若再不管束,将来吕家只怕就要出个吃牢饭的子弟了!”
吕夫人勃然大怒,但心知对方说的话并没错。修远实在太过顽劣!只好忍气吞声的问:“大哥说的是。子不教,父之过。修远没学好。是我们做父母的不是。”
吕立平立即道:“弟妹知道就好!大伯,您看”
吕琼哦了声:“这是你们的家事。你该寻你父亲,我管不得。”
吕立平一脸的苦恼:“我爹他心软。但我觉得,修远必须好好接受教训!否则将来走了歪路,我怎么对得起吕家的列祖列宗?”
吕琼点头赞道:“你这个做伯伯,有心了。”
吕立平脸孔微红,笑道:“都是一家人嘛。我也是为了修远好。”
吕夫人微微冷笑道:“大哥。不知该如何教训修远?”
吕立平双眼一亮:“修远修远,父亲为他取这个名字,是盼他修身立性。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但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反而成天在外摸鸡走狗。弟妹,你看不如这样,让他到我的铺子里从个小管事做起。苦是苦了些,但做个三年五载,收收他的野性,将来能独挡一面时,还愁生计?”
如若吕立平早些日子对弟弟一家子说这些话,吕夫人必定感激涕淋。但之前不管不顾,现如今,真是为了教化修远而来?
望着他眼中闪过的贪婪,吕夫人缄口不语。
吕琼淡声道:“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还有一点。”吕立平得了肯定,腰杆更直。“听闻大哥与城中月家谈了笔生意?”
吕立行咦了声:“你怎么知道?”
吕夫人冷笑:来了。这才是重点。这么些年,她若还没看清这个大伯,也好买块豆腐自个撞死了事。
吕琼倒是瞧了眼立行道:“有出息了啊!不错,不错。”
吕立行红着脸道:“这还早呢!”
吕立平急道:“大伯。二弟与月家做生意,那是好事。但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实在不放心。修远这个孩子,太过不像话。我就担心弟弟白辛苦一场,家业都让儿子给败了!”
吕立行是个老实人。月明珠把他儿子弄去云深书院,怕的也就是他坏了两家的大事!这时候被兄长这么一说,登时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又暗暗庆幸,幸好已经将那小子送走了!
吕夫人挑眉道:“大哥的话合情合理。不知大哥有何计较?”
吕立平喜道:“弟妹通情达理,贤惠人也。我的意思是,二弟的生意,归到公中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贪你们的钱。我的意思是,让我和爹帮你看着些,这样,修远再使坏也没辙了不是?”
吕氏怒极反笑,推了推丈夫道:“当家的,你说如何?”
吕立行恼道:“咱早就分家了!我赚的银子归公中,大哥你怎么想得出来!”
吕立平笑道:“二弟你误会了。不是让你赚的银子归公中。而是这笔生意归公中”
“你打得好算盘哪!”吕琼悠悠开口。“你想要的,不是你弟弟的银子。而是和月家的这笔生意!”
吕立平急了:“大伯。我这也是为他们着想。二弟他不擅营生,万一被人骗了什么的”
吕琼不耐的挥手道:“滚!”
吕立平惊怔:“大伯?!”
“修远的事也不用你操心。”吕立行梗着脖子道,“我们已经送他做了月家的书僮,随月公子了!所以,您不用担心他再出来祸害族人!”
吕立平惊忡莫名:“书、书僮?云深书院?”
吕琼道:“立行夫妇做得不错。这也是段机缘。”
吕立平满腔的算计刹时落空,兴冲冲而来,垂头丧气而归。离开吕琼家前,恨恨的唾了口口水道:“想撇开我闷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