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修远惊跳起来,指着那美大叔叫道:“怎么是你——”
元博涛微笑道:“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明华也吃了一惊:此人竟然是元宵夜在吕修远摊子上斗珠的那个贵人!
修远想到了什么,急得脸都红了:“我没和月家勾结骗你们的钱!我也是元宵那夜才认识他们的!”
元博涛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他目视月明华,“恭喜你姐姐在此次会展斗宝上荣登榜眼。”
明华还礼道:“多谢。”心中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夏钰与朱峻对老者恭敬的道:“阁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元阁老挥手道:“瞅到一场好戏。心痒难耐,就来了。”他随意一坐,对朱峻道,“明华说得不错。他连脏湿的衣物、伞鞋都没藏起来。你好好找找,他是用什么物件保存试卷的。”
朱峻面孔微红,眼睛飞快的在屋内搜索,可惜一无所获。
明华微笑道:“这张试卷保存完好,有对折的折印。应该是贴身存放过。”
朱峻捏了捏拳头:“暂时查不到。”
元阁老淡淡的嗯了声:“明华。方才夏先生问你,你可能查出是谁偷了试卷?”
明华躬身道:“院长这般问。明华愿意一试。敢问两位先生,试卷是否是锁在柜子中?”
夏钰道:“不错。但是丢失的并不是锁在柜子里的卷子。而是眷写有错,报废的卷子。这些废卷我们也是一一清点。原本该昨晚统一烧毁,不过昨晚没能来得及,便扔在了边上。今早朱先生过来清点时,才发现少了一张。”
明华若有所思:“原来是朱先生清点的。”
朱峻已是面色铁青。
明华轻轻拿起那张废卷,仔细端详,时不时嗅一嗅,摸一摸。片刻后,他问道:“这张卷子,是哪位先生眷写的?”
夏钰上前看了眼字迹,惊诧的对朱峻道:“朱先生,这张卷子是你眷写的?”
朱峻扯了扯嘴角,僵硬无比的道:“倒也巧。”
明华越发恭谨:“朱先生一手馆阁体端正不失圆润,学生佩服。”
朱峻面色微缓。
“只是有一事,明华觉得奇怪。”他双目陡然射出冷芒。“废卷怎生保存得这般完好?无一个折印也就罢了,怎么连半点墨渍也不曾沾上?”
朱峻面孔刹时胀红:“月明华,你什么意思?”
明华冷声问夏钰:“请问夏先生,废卷是如何处理的?!”
夏钰倒抽一口冷气:“先生们写出废卷后,皆是扔到一个大篓子里。”所以,废卷应该满是褶皱才对。另外墨迹未干的情况下,废卷难免会碰上其他纸上的墨迹。但是这张纸,的确干净得太过分了!
“你说想什么?”朱峻寒声问。
“我想说的是,这张废卷没有与其他废卷放在一块,所以干净得过了头。折印整齐、也没沾上了半点其他纸上的墨印。朱先生,这张废话卷而是你暗暗藏起偷偷带出校务室!”
朱峻心下惊骇至极,喊道:“你胡说——”
“你借清点废卷之利,藏起卷子也无人得知。随后再将这张废卷交于我的舍友李科,让他藏在我的柜子中!”
李科早已惊得魂飞魄散:“你、你含血喷人!”
明华续道:“昨夜我睡意早生,一夜好眠。想来也是你们动了手脚!”明华看向书案上的烛台。“请大夫验一验蜡烛便知!”
李科惊慌的看了眼朱峻。朱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笑话,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
修远已冲向烛台,叫了起来:“蜡烛已经换了根新的!谁换的?”
李科缩在一边,心中大定。他昨夜换了根新的蜡烛,旧的直接交给了朱峻处置。所以明华再怎么怀疑,也是无用。
“李科!”明华问他,“是不是你?!”
李科强自镇定道:“不是。昨夜我也早早的睡了。什么都不知道。”
明华微闭双眸,脑中浮现书院内的路线。从先生的宿舍到这儿,路上会经过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泊。“蜡烛,大概已经扔在湖泊里了吧?”
朱峻不屑的道:“异想天开!”
“院长——出事了!您快来看看!”清扫卫生的陈伯急唤着跑了进来。
元博涛皱眉问:“何事这般大惊小怪?”
“湖里的鱼——”陈伯喘着气,“莫名其妙的全都浮了上来,一夜间都死光啦!”
朱峻足下踉跄,面色刹时青白!
明华悠然的道:“陈伯莫急,说不定湖里的鱼只是暂时昏迷。过一会儿就醒了呢!”
最终的结果,朱峻被革去先生一职,与李科一起遣出了书院。顾虑到书院的名声和幕后人的身份,元阁老未曾报官。明华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心中略起不安:不知幕后那人,是恼羞成怒紧咬不放呢?还是就此偃旗息鼓?他直觉,对方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还是当初他们想得太过美好,总以为那人不一定对自己下手。没想到,竟然这般咄咄逼人!哪怕他离开书院到别处就读,也只会令那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向他出手!
元阁老举了茶杯,吹散飘浮的叶片,眼角瞥到明华担忧的神色,吮了口茶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重现作案过程的主意的?还有,你何时开始怀疑的朱峻?”
明华垂首道:“我妹妹明珠曾说过:现场重现,是最能发现问题、也是最有说服力的探案方法之一。当我见到衣柜中翻出的卷子时,就已经察觉到此案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