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压岁钱就会少了噢。”
萧镇山以为贺子桀是用压岁钱来买礼物呢,可是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见的文具袋里翻出一张黑卡。
“阿姨,我用这个结帐。”
扬着手熟练的递到服务员的手里。
萧镇山看得眼熟,“你那张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顾媛没去住院的时候,好像在家里说过一次,萧默焱给她那张卡,不知道放哪儿了。
贺子桀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窘迫,脸皮厚得都能扎进一根十厘米的钢针了,脸不红,心不跳的从服务员手里接回卡,重新塞回到文具袋里,又将文里,拉好锁链,再抬头,他看着萧镇山催促道:“爷爷,我们快点吧,要不,就赶不上小弟弟醒了。”
萧镇山:“……”
所以,这孩子是不打算跟他解释一下了?
萧镇山到底也不是樊翠喜,溺爱孩子没个分寸,他在商场里没再说什么,但牵着贺子桀上了车,他脸就落了下来,手掌向上伸过去,声音带着几分严厉,“拿来。”
贺子桀竟然乖,拿出笔袋,取出那只黑卡,放到了萧镇山的手心里。
就在萧镇山刚想欣慰一番的时候,贺子桀撇了撇嘴说,“爷爷可真穷,还得花孙子的钱。”
萧镇山:“……”
他听到了什么?
“贺子桀,你怎么说话呢?”
从脸色到声音,萧镇山可畏极其不善啊,可贺子桀又不是吓大的,这往后退了退,后背倚上了车门,他强撑着强调道:“那张卡是我太爷爷给我的,爷爷声色俱厉的管我要,难道不是想背着奶奶买什么?”
“你太爷爷给你的?”
萧镇山觉得自己耳朵一定出问题了,这难道不是顾媛没了那张黑卡吗?
贺子桀却一脸“我没说谎”的模样,看着萧镇山,底气十足的说,“就是我太爷爷给我的,后面还有我太爷爷的名字呢。”
像这样的卡,都会在背面附上卡主的名字。
萧镇山先前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经贺子桀一提醒,他手指一翻,卡背面上的磁条码和卡主人的名字就出现在眼前,可不是吗,发卡行已经注明了这张卡主人的名字拼音,不是贺仲民,又是哪个。
萧镇山的老脸呦,这会儿说是阵红阵白也不为过了。
只是,当着亲孙子的面,他到底不能露了怯,只能强撑着说道:“你太爷爷给你这种卡干什么?”
贺老也是的,子桀才多大的孩子啊,他怎么能给孩子黑卡呢?
贺子桀聪明的听出他爷爷语气里的示弱,顿时就抓住了道理,仰高了头,说,“因为太爷爷支持我创业啊。”
“创业?”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跟他说创业,萧镇山都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偏,贺子桀小脸露出伤心来,“我就知道爷爷不相信我,所以,我也不会跟爷爷说我已经自己创业赚钱了,等我赚够多的钱,我就可以给太爷爷养老了。”
“那爷爷和奶奶呢?”
萧镇山心里对贺仲民的抱怨瞬间让贺子桀给转移走了。
贺子桀略有些颓丧的低了头,噘着嘴道:“本来我的养老名单里还有爷爷呢,可是爷爷心里对我不信任,让我很伤心。”
“那是爷爷错了,爷爷向你道歉。”
要不怎么说隔一辈人,这份容忍绝对超过当年他对着两个儿子的耐心,要是当年两个儿子敢跟他这么说话,早就让萧镇山一顿皮鞭蘸盐水给抽了,偏这会儿遇到的是自己的孙子,还是自己先前误会的情况下,萧镇山当然不能再在孙子面前拿乔了,老实的认了错。
贺子桀抚了抚自己受伤的那颗小心,忖度了一会儿,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长叹道:“好吧,太爷爷说宰相的肚子里要能乘船,我原谅爷爷了。”
所以,还是太爷爷的话最管用喽?
萧镇山是真的颓丧了,他心里默默的说着,以后得杜绝贺子桀往贺家跑了,就算是要去,也得他或是老伴陪着,绝不能再让小家伙和贺老单独相处,当然,住在贺老家,就更不能提了。
瞧瞧这一口一个太爷爷的,什么都是太爷爷说的对的,还有啊,贺老那张黑卡,萧镇山现在一想,头都大了。
今天开车的是老罗,他好笑的听着后面爷孙俩的对话,心里暗想着,老话都说,人啊,这一辈子总会碰到一个能拿捏住你的人,想来,萧镇山这一辈子,两个儿子对他虽然不能是言听计从,但也算能听他的话,不料,最后他自己却栽到了孙子的手上。
但碍着萧镇山要面子这一点,老罗可没敢在车上笑。
等到车停在医院门口,老罗下来给爷孙俩开了车门。
萧镇山牵了贺子桀往医院里进,人刚过电子门,老罗手机上就收到一条信息,是萧镇山发过来的,“把刚才的事儿,告诉默焱。”
老罗:“……”
竟然让他背后打报告。
老罗也是醉了,心里更是觉得,是不是萧镇山刚刚听到他在心里的腹诽了,这才让他打电话告黑状?
老罗真是后悔啊,刚刚在车里,他怎么就没把自己的耳朵堵上呢?
顾媛在医院住了四天,就由待产中心转到了月子中心,本来这边有针对母亲和孩子的专门照顾方案,但樊翠喜觉得再怎么说,这种地方细菌也多,孩子还是先抱回到家里好了。
顾媛没意见,她现在没精力照顾孩子,樊翠喜能带回去照顾,她心里亦有松了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