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恪自觉帮忙给小和尚换好干净的衣服,还想在寺中逗留一阵。轻影突然出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消失。乔珎见他蹙起了眉,而后道:“我有事要回去处理,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转身要离开。她握了握拳头,嘴唇动了两下,喊道:“别再来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高大身影顿住,却并未回头。乔珎心跳很快,抿了抿唇,继续说:“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多谢你的青睐,只是……”无可能的事,何必去强求呢。
他一言不发,停顿片刻后抬脚就走,留给她一道僵硬的背影。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乔珎看了眼墙上挂的油纸伞,取下来递给了悟。小和尚心领神会,冲出去大喊:“喂!给你伞!”
那人恍若未闻,径直走进雨中……
沈府天行阁里,小松正坐在门口打盹儿。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猛的睁开眼。仔细一看,是少爷回来了,还全身湿透!
“少爷您回来了?小的给您准备热水沐浴!”小松走在后面,也看不见主子的神情,但总觉得他此刻情绪不对劲。也不多说,自顾自地跑去后厨吩咐准备热水。
沈宗恪回到房中,自己从柜中拿了巾帕擦拭头发。随后就坐在桌旁轻扣三下,轻影出现在他面前。只是表情稍有些不自然。毕竟他亲眼见证了主子是如何被乔珎……拒绝的!
“仔细说说吧。”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任何不对。
轻影领命,垂首道:“已经查清楚了,那晚与您交手的正是白日里的那位。母亲是远嫁北恒国的隆禹人,如今只是回隆禹看看母亲。暂时只能查到这么多。”
“其他的都查不出来?”
“……属下无能,确实查不出异常。”
沈宗恪起身,将半湿的布巾扔到屏风上,道:“非是你无能,而是对方藏得太深!”既然是北恒国来的,身份又如此神秘,那此人必不简单。“给轻舞传话,让她在北恒国查一下是否有此人。”
“属下遵命!”轻影转身要离开,顿了顿,回身迟疑道:“主子,您……没事吧?”
“滚!”
“属下告退!”
退到门外,顺手关上门。房内突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某人肩膀一抖,瞬间逃窜得不见了踪影。小松带领小厮打了热水来,眼前黑影一闪,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沈宗恪泡在温热的水中,健硕的手臂搭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脑海中一时是乔珎柔软的唇,一时是她冷情的话语,冰火两重天!
“哗啦——”他起身跨出浴桶,抓起屏风上的长袍披上:“小松!”
“少爷有何吩咐?”小松在屋外听见他的呼喊,忙不迭的跑进来。只听他吩咐:“准备好笔墨纸砚。”自己着好衣服,径直往竹溪苑走去。
这般心绪不宁,只能用练字来平复了!
人还未踏进竹溪苑,祖父院中的小厮急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少、少爷,老太爷……他……出事了!”说完接着“哼哧哼哧”的喘气儿。沈宗恪霎时调转脚步,神色冷然,问到:“出了何事?早晨不是还好好的?”
小厮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解释:“半个时辰前老太爷想出门走走,不成想走到荷塘边犯了头晕症,脚下又踩到了石阶!随行的小厮……没扶住,老太爷摔了!”
沈百舸身形高大,尽管在病中,那身量也不是一个未曾习武的人能接得住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沈宗恪沉声询问,脚下步伐越发快速。
“关大夫来诊过了,说是……中风!此时正在施针救治。”
此时沈百舸的房外守满一众老小,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隔间里闹哄哄的,让人头疼。屈氏身为家中掌事,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一掌拍在茶几上高声道:“都住口!”茶盏跳了一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议论声顿时停下,各方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大家稍安勿躁,喝杯凉茶降降心火。等关大夫诊治完再说。”
齐嬷嬷闻言,立即招呼丫头们掺茶,又上些消暑的瓜果来。除了凉茶,瓜果之类没人吃。老太爷生死不明,谁还敢悠哉悠哉地吃东西?屈氏身为当家主母安抚了大伙儿,其他人却不能不看势行事。连几岁的稚子想吃香瓜都被母亲拍开手制止了!
沈宗恪没去隔间,直接去了老爷子的卧房。沈宗毓神情焦急的守在床边,不敢出言打扰也帮不上忙。
扎着包子髻的药童拧了湿布巾要拿给师父,一转身,眼前多了位公子!他一愣,低声道:“公子,借过……”
沈宗恪头也不回,身子往一旁挪开,视线稳稳停留在老爷子面上。药童趁机将湿布巾递给师父,退居一旁等候吩咐。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关大夫取下沈百舸头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回身净手。“两位公子请借一步说话。”沈宗恪拱手:“有劳关大夫了,这边请!”
三人来到房门外避开隔间的众人去了走廊转角处。关大夫朝二人躬身行礼道:“公子请恕老朽无能为力!老太爷此次中风,无疑是雪上加霜。原本就是病重之躯,如今怕是……”
闻言,沈宗毓脸上的希冀之色熄灭了。十几岁的少年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关大夫,请您……务必尽全力,救救祖父他……”
沈宗恪拍拍他的肩,无声安慰。话却对关大夫说:“关大夫言重了,您尽心尽力为祖父效力多年,我沈家兄弟感激不尽。只是如今还请再想想办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