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任哥儿连着几次想绕开掌柜的进门,可都被掌柜的有意无意挡在前面,脸上神色一动,双眼盯着掌柜道:“莫非是看我如今不比当日了,怕我吃不起你店里的酒么?”
柴影若在店里瞧得的仔细,见这位任哥儿双目之中,倏忽闪过一抹锐利,倒是一奇,便知这位任哥儿看着落魄,可就这眼眼力,着实有些不俗,心底必然有几分气性,只是不知掌柜的何以拦住他不让进店,就连顾层云都一脸茫然!
“任哥儿,这话不是这么说!”掌柜的见事情已经挑开,伸手接过小二哥送过来的一碗酒,索性冷着脸道:“你如今的确不比往日了!不是我不让你进我这店门,你如今百日热孝未满,身上带着丧气,要是进来,怕传了晦气!这碗酒,算是我送你的,不用付账!”
“你!”
任哥儿被掌柜的这一句话,顿时窘的满脸通红,一咬牙还未说话,哈二爷放下茶碗,悠悠然然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道:“穷任儿,掌柜的既然不让你进,你就知趣些,去城外随便找个茶棚,喝两碗草叶子茶算了,或者你跟我走,我教你一门吃饭手艺如何?”
“哈二!”任哥儿也不来接那碗酒,一转脸看着哈二爷道:“你当年在我跟前,也敢如此放肆么?”
“这不是今时不比往日了么?”哈二爷把手里那锭银子抛了一抛,凑过脸来,一脸蔑笑道:“如今南京刑部衙门的总捕头,可不姓任了吧?”
原本在里面看的一脸莫名其妙的柴、顾二人,听着哈二爷这一句,脸色都是一变,原来这个青年,就是任求之任总捕留在华州唯一的那个儿子!想不到不过百天,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柴影若见势就要起身,却听顾层云轻声道:“不急,咱们先看看,等他一会回去了,咱们去他家中寻找就是!别忘了师父让咱们不要太过张扬!”
柴影若心里这才咯噔一下,赶紧坐了回来,任求之被人行刺,可见是有人跟任求之有仇,一旦自己两人揽上这件事,自己倒还罢了,顾层云只怕就要拿出刑部衙门捕快的身份来,万一这位任哥儿,当真知道些什么内情,被人知道刑部暗访,来一个斩草除根,反倒害了此人,只得耐下性子,看看这位任哥儿究竟要如何!
“哈哈哈!”任哥儿被掌柜跟哈二爷几句话,激的不怒反笑,站在街上看着两个人道:“好!好!好!我早就知道世态炎凉这四个字,不过今日才知道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任天白就算穷困潦倒,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岂能让你们狗眼看人低!”柴影若听着这几句话,暗自点了点头,原来这青年叫做任天白,任求之是江湖上的英杰,他这儿子倒也有几分父风!
“这是谁在这里发火呀!”任天白说罢这几句,还未转身,几匹马已是停在酒家门前,一个华服公子,带着几个人,手中摇着折扇,好像是才看见任天白一样,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人称穷任儿的任公子嘛?近来可好?”
“马公子,您这是要出城去?”掌柜的见了这个人,顿时满脸带笑,上前施礼道:“任哥儿正在这里跟我打擂台,您帮着劝劝也好!”哈二爷也是一脸谄媚,不发一言站在一旁!
“我?”马公子折扇一合,向着自己鼻头一点道:“我哪有本事劝得下堂堂南京刑部总捕头的公子!也没那个功夫,我知道你店里有井水镇过的西瓜,给我带上两个,再选几样精致的小菜,我还赶着去山里纳凉!”
“是是是,这就给您预备,马公子稍等!”掌柜的一迭声答应,转身就催着小二哥去办,马公子却是瞧着一脸怒意的任天白道:“我说穷任儿,你如今这身份,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要是没吃没喝……”他拿起扇子一指城门道:“只管去城门外面蹲着,一天到晚,怎么也能讨几口干粮!”
“马公子,你也不用故意奚落我!”任天白似乎强压怒气,尽量语气平缓道:“我也知道,你父亲在杭州同知任上,错判了案子,被我父亲在南京刑部看出破绽来,发回重审,为此丢了官,回了原籍!今天你们这场羞辱,我任天白也认了,可你们记得,我任家终有重起之时!”
柴影若同顾层云两个人听的心里都是一动,眼神相对之际,不免都想到一处去,莫非是这位马公子的父亲,因为对任求之怀恨在心,这才买通潮信楼,一举刺杀任求之,可心里这念头稍稍一转,便知此事有些不妥,且不说潮信楼少说也要万两黄金,武昌府送来的案卷上,也写的明白,那刺客曾说,任求之一条命,不止万两黄金,这位马公子家里就算富庶,只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我知道,我知道!”马公子坐在马上,一脸嗤笑看着任天白道::“你父亲当年还给你订过一门亲,也就是华阴县程捕头家的女儿,要说这位程家姑娘,那可当真是生的水灵,身材也是极好!只可惜,你没有你爹那一身功夫,接不了他的位子!程家是不是都把婚书给你退回去了?本公子也不瞒你,昨天我爹已经让媒人去程家提亲,过不了多久,程家那位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你原来未过门的媳妇,可就要躺在我的绣床上了!”
“你们欺人太甚!”任天白一直压着心里怒火,这时分那里还忍得住,大吼一声,向着马公子扑了过去,可还未等马公子动手,哈二爷早是飞起一脚,正踢在任天白前胸,任天白顿时几个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