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挖走了我的球员!”海德沃德说。
“是的,沃德。”信使理查兹的声音满是疲惫,在他漂亮的黑色西装前胸,一个纽扣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的前场啊,汤姆心想。他喝了口酒,一言不发,心里想着森西比莱,那个生着一张青蛙脸的新维拉总监总是喜欢坐在议事桌末端,身上穿着阿迪达斯的黑色训练夹克,戴着一副金缕镶边的眼镜,过往沃德做的每一个决定,他无论对错就都点头称是,汤姆曾仔细看过那张“丑脸”,想起他是如何把朴茨茅斯推到悬崖边,然后亲口说出:“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别信任我的嘛!”
沃德召集的教练组成员和转会部门成员纷纷安静下来,听理查兹详述事情经过。宽阔通风的酒店长厅,只有时钟在墙上滴滴作响。
经历了长途飞行,想到可以再酒店房间稍作休息,虽然只有一晚,但依旧使汤姆大为振奋。沃德严令俱乐部彻查,结果依旧损失惨重。片刻前,他人还在楼上,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然而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匆匆跑来把他摇醒,报告说理查兹从英格兰带来俱乐部的重大消息。他立刻明白沃德这次是白忙了一场,球员...恐怕去年的努力今年的成绩,全成了空。森西比莱早在好几个礼拜前,沃德潇洒地去看欧洲杯时,他就把该做的全部做完了。
“这怎么可能?”助理教练沃克呻吟道,“怎么可能?森西比莱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做出出卖俱乐部这种事?他是个好人,总该清楚这么做有何种风险吧?”
他比你这个没脑子的傻子清楚多了,汤姆心想。即使森西比莱背叛了俱乐部,他内心深处依旧有些欣赏,前朴茨茅斯门将阿什唐是个厚颜无耻的马屁精,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能在退役后攀上沃德这条大腿留队做了个教练,意大利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把他清除出了教练队伍。就从足球总监的职责角度来说,纵观朴茨茅斯俱乐部历史也没几个人做得有他出色。
足球总监简而言之就是俱乐部的hr(人力资源),沃德赋予了森西比莱招募球员、招募职员转会这种巨大的权柄,人家当然有理由回报以惊喜。
“换我也会这么做,”汤姆应道,“沃克,你从来不了解森西比莱。他在来英格兰前,不过是米兰城的一位小小职员,米兰动荡,他成了小组组长,再往后帕尔马、热那亚、切塞纳、西班牙的皇家社会、赫塔菲,兜兜转转数十年他都去过,那些俱乐部动荡、混乱,你觉得是谁带来的?”
“诸位”汤姆站了起来,“我发现你们没搞清楚一件事,足球的斗争绝不局限于场内,场外的更加残酷,想买的不来,想卖的不走,怎么办?经理人不会坐在家里给你发传真,询问你是否愿意卖球员,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杰拉德、托蒂,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接触球员、接触经纪人、接触球员父母妻儿,搞定了所有人最后才来搞定俱乐部。森西比莱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他是职业经理人,他要满足自己的利益,满足经纪人的利益,最后才满足俱乐部的利益。”
“同样的,他还要向上攀爬,他无权无势,球员便是他的砝码,挑起混乱,挑起争斗,混乱对他来说不是深渊,混乱是阶梯。很多人想向上爬,却失败了,且永没有机会再试,他们堕落而亡,有人本有机会攀爬”汤姆把眼神放在了沃德身上,“但他们拒绝了,他们守着自己的王国不放,守着爱情,守着信仰——尽皆幻象。”
“唯有阶梯真实存在,攀爬才是生活的全部。”
海德沃德脸色变换,转过头不断审视着汤姆,他看到教练的眼眸中金光一闪,却却说不准是赞许或嫌恶。沃德在会议上通常保持缄默,宁可在发言前先倾听别人的意见,汤姆自认识他以来就一直很想仿效这个习惯。
然而就算是沃德,如此沉默也很不寻常,他连水都没去喝一口。
“理查兹,你刚刚说维拉是用激活违约金的方式带走了瓦尔迪他们?”
理查兹疲累地点点头,“三个人大概2000多万欧元。”
“上帝保佑。”沃克说道。
“这笔钱就用来偿还今年的贷款,球员们怎么说?”
理查兹只是摇头,看向沃德“马赫雷斯请我喝了一杯,他只是说维拉的薪水待遇更高,还希望老大原谅。杰米和德林克沃特大体也是相同的情况。”
“还是钱的问题。”汤姆的语气不仅没有愤怒,更没有惊讶,“他们不是马内、坎特,为钱而战的人只会为自己的腰包卖命。”
沃德食指交叉顶着下巴,倾听时眼睛在动,两颊的金黄色短须围出一张纹丝不动的脸,活像一张面具,然而汤姆却注意到主教练额头细密的汗珠。
“理查兹,替我告诉他们,朴茨茅斯无法全部原谅,但我们能原谅的通通原谅”汤姆说道,“还有伊卡尔迪呢?”
“伊卡尔迪的情况跟他们都不一样,拉齐奥发过来一份1200万欧的报价,森西比莱同意了,转会市场上很难有这样的出价,这是他离开前的原话。”
“荒唐!”沃克又一阵哀嚎,“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位前锋,如果在失去伊卡尔迪……简直是大难临头!”
坎贝尔站了起来:“沃克先生,我们很感激您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还能怎么样?拉齐奥没有官宣自然还有回旋的余地,修改报价合同,阻止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