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岳不明所以,一脸费解的看向自家少爷,“这平白无故的搭进一个院子,自己还身陷险境。况且白日被柳氏折磨痛打,她这么一折腾柳氏并没有收到什么损失,我实在看不出这沈家小姐哪里聪明。”
柳凡辰像看猪一样的表情看着卢岳,又看了看连猪脑都不如的石头,“柳氏现在是当家主母,她一个嫡女能把嫡母如何?指认嫡母放火,并无其他证人,就算她真的指证,也不会给柳氏造成多大损失。况且这场火根本不是柳氏所为,要是真的调查起来,难免会查出纰漏。而指证一个丫鬟,无人为会一个丫鬟奋力洗清冤情。”
卢岳咋舌道,“少爷,我明白了。沈家小姐如此这么一来,折断了柳氏的羽翼,还让她说不出什么。不过她胆子也太大了。”
“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不光是富贵,你要的东西有时候也要从险境中获得。”说道此处,柳凡辰挑了一下剑眉,流星般的朗目眯了起来,卢岳知道自家少爷又在沉思,每当少爷思考事情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石头,你且继续在沈宛新身边,暗中保护。并把她的异常举动一五一十汇报给我。”
“是,少爷,可我用什么理由可以说服她,让她同意我留在她身边呢?”
“你不用说服,她自会同意你留下来。”柳凡辰摇着扇子笑道。
如今沈宛新身边豺狼虎豹环绕,她巴不得有个人能保护她,哪怕这个人会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自己的主子。但在目前这个环境下,这已经上乘之选。
石头领命后便迅速退下,回到沈府的望竹苑。
柳凡辰走回到书桌前,拾起桌上笔,提笔书写。站在一旁的卢岳,想开口说话,想了想又憋了回去,反复几次后,柳凡辰开口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
听到柳凡辰的话,卢岳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少爷,我觉得你对沈家小姐的态度不一般。”
柳凡辰并未抬头,依然继续书写着,但卢岳也感觉到少爷的凌冽的目光在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卢岳刚刚要松口气,耳边传来柳凡辰冰冷的嗓音,“我发觉你现在真是话多,是时候让你去谢修天那里,修炼几日了。”
卢岳听到少爷要把他丢到谢修天那里,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少爷,我以后不再多话,别让我去谢少爷那里。”
柳凡辰没有理会他,“谢修天今日有无来信?”
“今日到不曾有信,谢少爷说等少爷金榜题名时,便会进京。”卢岳见少爷不在提把他送到谢修天那边,顿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跟谢修天比起来,自家少爷就是可爱的小白兔。
柳凡辰鼻子哼了一声,“他倒是会挑时候,到哪都是享福的。”
“少爷,家中传信说离秋试仅剩两月,让你尽快……”卢岳摸了摸鼻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今天的他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如今又是提起家里的事。
果不其然,柳凡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按照以往给家中回个信。”
卢岳领命退下,房中无人后,柳凡辰放下手中的毛笔,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后面的黄花梨木椅上。
已经入夏的北梁,虽然已经有一丝暑热感,但只要打开窗户就会有一丝凉风吹进来,微风轻抚着柳凡辰的发丝,甚至有些吹乱他本来束好的头发,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整理凌乱的发丝,反而是随他而去。如今这宁夏的安宁,不知以后还能否拥有,窗外的知了已经开始周而复始的蝉鸣。卢岳说把这些扰人的蝉都粘了,以免打扰柳凡辰的温习。柳凡辰没有同意,自己的院子平日就没有多少生机,就把这些蝉全部留了下来,卢岳很诧异,以往杀人都不眨眼的少爷,如今怎的爱护起夏蝉来。
柳凡辰看向窗外,过了秋试之后,他便不会再有此刻的恬静,以后的路怎么走,他也拿不准,他只知道这条路必将充满荆棘。要不然谢修天也不会出山赶来与他相会,一同为大事谋划且助他一臂之力。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簪,细细端详起来,玉簪温润通透,没有一丝杂质,簪子雕刻的正是两只夏蝉图案,蝉体活灵活现与活蝉并未差别,他的脸依然是淡然的,令人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揣摩他的内心,没有人能看出这块玉对他有多么重要。这正是多年的训练造就成的凡事不喜形于色,日子久了,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如何表杀戮以外的情绪。
想到这里,柳凡辰把手中的玉佩重新放进怀里,略加思索,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推开门走了出去。卢岳见少爷要出门忙跟上前,没想到柳凡辰头也不回的跟他说,“不用跟来,我去趟沈府。”
卢岳听到后,顿时睁目结舌,刚才还不承认自己对沈家小姐不一样,如今这才几日没见,便巴巴的跑过去。他自小跟在少爷身边,还从未见过少爷对哪家姑娘如此不同。真是当局者迷啊,卢岳摇了摇头,突然他眼睛一亮,这么大的新闻应该告诉孙梦谦,如今这京城里孙老板可以说是少爷唯一的朋友,此事没有不告诉好朋友的。刚要往屋子里走的卢岳顿时掉头也出了门,去珍灵阁寻孙梦谦告诉他自己发现的惊天秘密。
沈府
此时午后,沈宛新正在午休,她从前厅回来后就没有出望竹苑一步,以免柳氏节外生枝,她不知道后日进宫见到曹贵妃后,她会为自己的弟弟出多少头。毕竟前世她的身份并没有机会跟曹贵妃有过什么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