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少年一拱一撅,从地上猛的弹起,也不管身边还未回过神来的男人,就这样一跳一跳兴奋的朝来人的方向扑去。
“呜呜!呜呜!!”
然而寒光突起,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未放下,便见一道剑气瞬间凝聚成片,从三丈外破空而至。
“公子小心!”
“笨蛋别动!!”
绍荣刚被逼退,就眼睁睁的看着前洲突破重围,抬剑朝月卿背后刺去。七魂掉了六魄,吓的他慌不迭的出声示警。
而跟在青影身后的离宗弟子,见玉树不要命的迎着剑气蹦来跳去,也连忙大惊失色的喝到。
青影、剑气,呼叫、铮鸣,刹那间光影浮动,火星四射。
刺耳的撞击声爆裂开来,带着凛冽的寒气划过身体发肤,震的人心头一颤。
绍荣以为月卿这次不死也得重伤,玉树以为姑姑定然会出手救下自己,云非以为自家宗主不会插手别人的闲事。
然而一瞬间发生的事却叫所有人都震惊在了当场,张着嘴、瞪着眼,恍若万钧的雷霆劈过——
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女人竟然赤手空拳,生生拦下了灰衣人必杀的一剑?!
怎么会?
又怎么可能?!
灰衣剑客受到对方真气的冲击,捂着被内力震得发麻的手腕,向后一翻,连忙退回三丈远处。眯着眼,眼神冷冽,不可思议的直射那抹熟悉的青影。
云夜?!
怎的是她!
竟然不要命的用手来挡无痕剑——这女人是疯了吗?!
前洲握着无痕剑的手一抖,又往后退了退,示意自己不会再动手。
可想到不远处观战的自家殿下,这位一向冷心冷情的王府侍卫却撇了撇嘴角,眼中闪过一种复杂的玩味——呵,这下有意思了呢……
这边前洲攻守进退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的停顿,可对面被捆了个结实的少年却脚下一踉跄,直接脸朝下跌了个狗吃屎。
“呜……”
一阵哀嚎中,素衣青纱的身影在空中一转,便带着昭然的气势翩然落了地。
不偏不倚,正好挡在掳了玉家两位公子却身份来历不明的白衣男子身前,化身为盾,彻底阻止了前洲继续攻击的可能。
来人抬头昂首,眉目间清冷如霜。
显而易见的袒护让前洲皱了皱眉,握着无痕剑的手一紧,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还未有人出声说话,便有种铺天盖地的阴冷从背后侵袭而至,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玄衣冷面的一人从林间缓缓步出,轻轻唤道:“阿夜。”
秦君璃在前洲身后站定,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满是冷漠,甚至连说出口的这两个字,也像一把冰刃,将三丈远处的女人扎的体无完肤。
素衣青衫、面容皎皎的女人看见来人,也不意外。
这世上能使唤雾影无痕剑的,除了靖阳王秦君璃,还能有谁?!
再说悦来客栈的悬赏令也不简单,看似针对萧白,却用层层累加的赏金,掩盖了背后之人真实的目的,一夜之间便将众多武功不俗的江湖人引到了城东的民居。
放眼整个玉西,能有这样能力与财力的人,除了君家的家主君玉离、青威军的统帅秦君璃,又能有谁?!
突然插手玉家的事情,这男人是嫌玉西还不够乱吗?!
想着云夜心中一梗,嘴角僵着就赌气的自嘲道:“本以为殿下不会掺和江湖纷争,不曾想却是本宗主太过自负了……”
女人话语中的熟稔与自嘲,让她身后的严律皱了皱眉,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杂草,往后退了一步,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一眼。
靖阳王秦君璃,他当然认识。
先前在京中化名柳东川,替羿王行事,虽然不曾正面交锋,他却早早的将几位秦氏皇子都研究了个透。
平王安王不用说,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彰显外露,加上被人捧了这么些年,行事中多多少少带了些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唯独这个男人——失去母族庇护、离京八年归来的靖阳王,内敛深沉、心思诡谲,总是教人捉摸不透。
虽然严律不知是什么让这位心高气傲的靖阳王放弃了皇位之争,心甘情愿跑到玉西来替摄政王收编昌豫王的青威军。
但在金玉白棠一去不返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够一改败势,从四大氏族的手中先后拿下西北的青平军和戍卫梁京的禁卫军,直逼权势滔天的羿王秦君逸,其心性、心智与能力,无疑都是常人不可比拟的。
如果是秦君璃在背后谋划设计,也不怪“月卿”他们毫无反击之力,直接被人在这树林里逮了个正着。
只是……
白衣宽袖的男人蹙了蹙眉,好奇不解的目光又从身前的纤纤细影上飘过。
这样武功厉害、一个抬手便能挡下对方必杀一剑的女人……到底又是谁?!
她为什么要替自己解围?为什么要和那位手握重权的靖阳王殿下作对?!
严律心有不解,三丈开外的秦君璃更是心中翻滚汹涌,险些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怒意,只能在背后握紧拳头才能压下将那女人抓过来狠揍一顿的冲动。
无痕剑,她竟然空手去接前洲的无痕剑!!
当真是仗着自己内力深厚有恃无恐,还是又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与秘密?!
秦君璃被云夜一副袒护的姿态气到了极致,面色铁青的咬着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