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种鬼话你也信?”
秦凉到的时候月卿已经离开,从雷鸣那听了事情的经过,连忙踏入秦君璃的书房,瞪着那个临窗而立的男人一脸诧异的问到。
“鬼话?”听见声音,秦君璃转过头,挑了挑眉,眼中闪过或明或暗的光:“本王倒觉得他说的挺像模像样的。”
秦凉一听立马着了急。
他认识的那个秦君璃心思深沉、有勇有谋,从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相信一个人,不然也不可能从九年前的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位高权重、让人忌惮防备。
只是一个与外族勾结的江湖人,怎的就让他信了对方“两重人格”的滑稽之谈?!
“一个是勾结柯尔克人的月卿,一个是帮助羿王上位的柳东川,这两人共用一个身体,还无法控制对方的意识和行为?!君璃,你凭什么断定那家伙不是在胡说八道、诓你入瓮?!”
“你先冷静一下。”秦君璃见秦凉一脸狰然、憋得头顶都冒了烟,走到桌边到了一杯茶,推到这位平南王次子的身前,“月卿的身份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柳东川的心思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
又是月卿又是柳东川的,秦凉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这家伙搅成了一团浆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端起茶杯咕嘟嘟的灌了个底朝天。
“说吧。”
可接着又撩了衣摆往秦君璃身前一坐,一副“不说明白今天就不放过你”的架势,让秦君璃笑着摇了摇头,忽地又沉了脸,对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影喝斥道:
“要听就滚进来,信不信本王让你去给庄成当三个月先锋?!”
“别别别!殿下,你也知道,属下可受不了西南大营的约束,还是这里好这里好!嘿嘿!”
想要偷听却被自家主子抓了个正着,高大黝黑的雷鸣连忙在脸上堆了讨好的笑,“吱呀”一声推了房门进来。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自从有人勾结勒柯尔克人、想要在玉西制造混乱的消息传来,这位殿下就一直在追查勒兹背后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又好不容易使了计要在城郊来个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却又莫名其妙被那离宗宗主插了一脚,让人逃入穹庐山、彻底的藏了起来。
虽然殿下什么都没说,但雷鸣知道,能让那位宗主大人宁愿与自家主子刀剑相向也要出手相护,这个男人的身份定然不会简单。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死里逃生的月卿,竟然又自投罗网、孤身一人闯入君家,说他其实是那位羿王府的幕僚柳东川!
浮音楼月卿、羿王府柳东川,再加上别有用心的西境小族、神秘莫测的离宗宗主,隐藏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到底是怎样惊世骇俗的秘密?!
“月卿极有可能是右相封明泽二十年前丢失的小公子封言青。”
秦君璃若有所思看了秦凉一眼,不出意外的见他脸色一变,险些跳了起来。
“封言青?!怎么会?!”
“这是阿夜同封家的过往,离宗有九成把握,估摸着做不了假。”
说着秦君璃眼中的狠厉一晃。
既然阿夜不可能是封家的二公子,谁是“封言青”,或者“封言青”是谁,对他来说都没有差,他在意的只是那个女人正在做的、将要做的、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因为一个封家人让阿夜受到伤害,他秦君璃也不会顾及封明泽的面子,让月卿好过!
“那柳东川呢?!”
按捺住心中的震惊,秦凉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据他所知,柳东川应该是那位羿王殿下的幕僚柳先生。
在玲珑馆案和昌豫王府的事情中起了不小的作用,更是推波助澜,利用一场急疫,将那位殿下送上了摄政王的高位,彻底的打压了魏、佟两家的势力和气焰。
一个在梁京翻云覆雨的谋士,怎会和勾结柯尔克人的月卿扯到一起?!
说到这里,秦君璃也拂了衣摆在桌边坐下,敛了眼中的笑意,呈现出凝重深沉的模样。
“如果‘两重人格’为真,便是最好的解释。张扬激进,在蜀州川中一揽大权,将浮音楼弄的乌烟瘴气的那一个是月卿;而谋智无双,在梁京破解诡阵,替秦君逸出谋划策的那个一个……便是柳东川!!”
“……”
秦凉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力:“那这么说,勾结柯尔克人又绑了玉树玉舟的,一定是疯子般的月卿了?!”
“暂时可以这么说。”秦君璃点了点头,表情中有种旁人不能理解的顾虑担忧。
“暂时?!”秦凉刚刚平复的心又提了起来。
“呵,小凉莫不真以为我傻了吧!”秦君璃揶揄着瞟了秦凉一眼,说出口的称呼让秦凉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小凉”这个称呼多少年没听人唤过了,如今从这位殿下的嘴里蹦出来,当真叫人又恐又惊!
“一人两种性格——民间确有这样的病症,只是无论医术上记载的‘癔症’,还是民间口耳相传的‘撞邪’,都不若这般极端罢了。”
秦君璃目光微沉,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圈,继续说道:
“月卿和柳东川的性格南辕北辙,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柳东川说他不知道月卿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月卿控制身体时的所作所为,但万一他知道呢?
知道也就罢了,万一站在本王面前故弄玄虚的正是那个罔顾家国安危、随心所欲的月卿呢?!我们又如何分辨的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