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什么人?”
玉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
后悔自己为了一对耳坠跑到雅园敲竹杠,后悔自己没有等着玉睢绣春她们一起、而是独自一人抄了小路想要先赶到乔园。
撞见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凶神恶煞,也不知对方到底是要劫财还是劫色,让这位庶支的小姐悔的肠子都青了。
“哟,小娘子长的可真秀气!”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扛着一把三尺长的大刀,往那一杵,还未上前,浓郁的汗臭味便扑面而来,险些熏的人气绝而亡。
加上那不怀好意的奸笑,让玉珍一张小脸顿时失了血色,心中浮起细细密密的恐惧。
她走的这条路甚是偏僻,平日来往的下人本就不多。
今日又是玉刍老太爷的八十正寿,所有人都集中在待客的前院,更是让周围连鬼影都看不见半个。
眼下就算这位玉珍小姐放声大叫……恐怕也惊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吧!
“光天化日,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玉珍瞟了瞟空无一人的小径,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只能揪着衣襟,一边往后退,一边佯装镇定的大声喝道。
“行了,老李,别玩了,办正事要紧。”
另外一个缩在角落、眼神狠戾的男人见同伴墨墨迹迹,不耐的开了口。
“知道了知道了!”络腮胡子被那男人一催,露出一脸的不高兴。
却还是敛起嬉皮笑脸,将长刀猛的往地上一插,抬手指着黄衫女子挂在腰间的玉牌装作拦路打劫的恶人:“乖乖把玉交出来!”
玉?!
玉珍闻言一震,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挂件。
那是块岫玉的边角料,从正面看倒是清一色的透绿,翻过来却青青白白全是杂质,根本不值钱。
还是自己那庶子身份的爹低价买回来、发现被人忽悠了后,才被她讨来打了络子挂着压裙摆,装个门面。
对方既然开了口,又是这样一个不值钱的挂件,玉珍自然慌不迭的一把扯下,扔到络腮胡子的大汉脚下,抖抖霍霍的求饶道:
“大侠,你要什么都给你。我只是一个内宅的小女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玉块撞上泥地,发出“叮——”的脆响。
没有碎,反而在地上弹了两下,滚了老远,让角落里抱着剑的男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狐疑。
这绝不是传说中的那块“岫山岩玉”,要真是姒族圣玉,怎会被人这样不当回事的往地上砸?!
想着那人摇了摇头,给堵在玉珍面前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会意,瞬间将黝黑的脸皱成一团,拔出地上的长刀,啐了一口:“真倒霉,他妈的又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玉珍一愣,也不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见对方杀气腾腾的扫视过来,连忙低下头避了视线,瑟缩着往后又退了退。
倒是角落里的男人盯着玉珍那身黄衫素锦裙看了看,又将视线移上她那对质地上乘的琉璃石耳坠,眼中精光一晃。
澜庭玉家的婢女都是清一色素布襦裙,显然眼前这个不是府中下人。
穿的不是顶好,但那对琉璃石的耳坠也不多见,说明他俩遇上的还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闺阁小姐。
想着男人在同伴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络腮胡子的大汉闻言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一个抬手,便将寒气逼人的长刀架在了玉珍的脖子上。
玉珍被泛着血光的冷兵器一吓,瞬间脚下发软,跌坐在地上直打哆嗦:“大……大侠,饶……饶命啊……”
络腮胡子的大汉被玉珍的哭哭啼啼弄得有些不耐烦,将长刀往下压了压,恶狠狠的威胁道:“我问你答,答的大爷满意了就放你走,听清楚了没有?!”
“听……听清楚了……大…大侠你问……”
“这澜庭玉府有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吗?”
“传…传家宝?”玉珍一愣,复又做惶恐状:
“大…大侠,我只是个庶支的小姐,今天…今天来祝寿的啊……澜庭玉府的事情,我我…我真的不清楚……”
庶支小姐?
抱剑的男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打扮看着像个闺阁小姐,却连个丫鬟都没带、一个人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小径上。
“问问她有没有见过那样东西?”
角落里的男人似乎不愿意被人看见容貌,躲在络腮胡子的男人背后,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
他身前的大汉得到命令,又用力将手中的大刀往下压了压,直接贴上玉珍的脖子。
刀刃上的冷意让玉珍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动都不敢动弹一下。似乎只要她一动,便会血溅当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虽然是个庶子家的小姐,好歹也见过些许世面,你老实说,可曾见在玉家过什么价值连城的古玉?!或者听说过,什么人手上有这样一块玉?!”
古玉?!
玉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大夫人那边根本就不待见她,连雅园也是自己没脸没皮的巴结着玉睢才能够经常进出,见到的都是些丫鬟婆子,哪里见过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玉啊!
“快说,不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络腮胡子见玉珍一个劲儿的擦汗,却支支吾吾不回话,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直接将刀刃往前凑了凑,在玉珍脸上留下寸长的血痕。
“啊啊啊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