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的答案让几人瞬间沉默了下来,不敢再开口多说些什么。
虽然所有人都希望云非师兄平平安安、不要出事,可毕竟有云藏云桦的事情在先。
年前失踪的两人至今音信全无、下落不明,谁又能保证一定找得到云非,再安然无恙的将他带回无念山呢……
一时无人说话,气氛低迷的有些可怕。
只剩干柴燃烧的“劈里啪啦”声不时响起,在空旷的野外显得突兀而又刺耳。
倏——
忽地一声破空之响。
有什么东西划开沉闷的空气,带着慑人的寒意从黑暗中疾射而至。
惊的云冬几人一跃而起,连忙抽出手中的长剑格挡。
奈何黑暗中打出的利刃速度极快,从四人的空隙中一闪而过,直射背手而立的离宗宗主云夜。
云夜听声辩位,早就判断出了暗器的方向和力道。
所以并未动身闪避,只是眯了眯眼,眼睁睁的看着一抹寒光从自己耳边划过,“铮”的一声钉射在身后的树上。
“什么人!!”
“宗主?!!”
云冬云易离云夜最近,执剑向后退避护卫。
云亭云舒则是脚下一蹬,朝暗器飞来的方向冲去。
一里一外,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无缝、甚是默契。
只是云亭云舒刚冲出一丈,便见阿牛摆着手、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一脸着急的冲了过来。
这位给两手空空,原先不离身的猎刀也不知道去了哪,让云亭云舒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自家宗主背后的那棵树。
果不其然,一柄明晃晃的猎刀正稳稳的插入树干中央。
猎刀显然是经常被人使用,刀柄的皮料已经磨的变了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微微晃动,彰显着刚才那一击的力道与速度。
只是,让人惊诧的却不是这柄猎刀,而是被猎刀刺穿的那条红尾花斑蛇。
正蜷起身子缩成一团,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奈何阿牛小哥的这一击又狠又准,直接插在了花斑蛇的七寸处。
让那个冰冷粘腻的毒物不一会儿就断了气,像根三指粗的麻绳般有气无力的垂在了树干上。
毒蛇!
竟然是条躲在树上,企图攻击自家宗主的毒蛇!!
云冬四人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羞赧,连忙收了剑,对阿牛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小哥!”
阿牛被几人这么煞有介事的对着行礼,似乎很不习惯,红着脸往旁边一退,连忙摆了摆手。
只见他低着头走到树边,拔出猎刀挑着软趴趴的蛇身往远处一甩,那条死透了的毒蛇便被甩入草丛,做了虫蚁的大餐。
借着灌木丛中的树叶擦了擦刀,阿牛又在几人的注视中回到了自己栖身的那块大石头。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切了块豆腐,小到不值得一提。
执武阁的几人想到那条不知从哪儿爬过来的毒蛇,皆是心有余悸的一抖。
反观那位差点被攻击的离宗宗主云夜,却是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反应,表情淡然的立在一旁,不发一语。
待阿牛小哥走回了自己的休息地,才眸光暗了暗,对身边的云冬吩咐道:
“徒步一天,大家都累了。夜晚山中虫蛇众多,不宜赶路,还是在这里将就着睡一下吧。”
云冬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然。
云非师兄失踪,最着急的当属宗主云夜。
本以为他们一行不会在此处停留太久,稍作歇息后便会连夜朝着川中的方向进发。
宗主怎会这时候选择在山中过夜,白白浪费寻找云非师兄的时间呢?!
“是,弟子知道了。”
纵使心有不解,云冬还是将疑惑咽了下去,走到另外三人身边,开始分配警戒值夜之事。
待他从行囊中取了保暖的薄毯出来时,坐在火堆边的女人却是收回远眺的视线,转过头神色复杂的开口道:
“你让也过来歇息。”
?!!
云冬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变的有些古怪,不明白自家宗主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出。
云冬的迟疑让云夜幽幽叹了一口气,终是无奈的开口解释起来:
“红尾蝮蛇是西蜀川中特有的一种毒蛇。乍一看上去同普通花斑蛇没什么两样,毒性却是强了十倍不止。它的毒不仅存在于头部,内脏、骨骼、肌肉、皮肤中都分布了致命的剧毒。”
云易三人拾好晚上要用的干柴,见自家宗主说起了刚才那条毒蛇,也凑了过来。
只见容貌潋滟的女子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阿牛的方向,继续压低了声音道:
“你们觉得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户,在食物匮乏的深山中弄死了这样一条肥硕的毒蛇,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四人对视了一眼,嘴角一抖,脸色难看的蹦出几个字:“吃了?”
女人眼中绽放出浅浅的笑意:“就算不吃,也会挖了蛇胆扒了蛇皮吧……”
蛇胆!!蛇皮!!
四人闻言一惊。
蛇胆蛇皮都是上好的药材,带回去卖给镇上的药铺,怎的也能换些银钱。
阿牛的母亲眼下病着,正是用钱的时候,他怎会暴殄天物的直接将那花斑蛇给……扔了?!!
难道带着他们在山中走了一天的向导并不是猎户家的儿子阿牛,而是别人易容假扮而成?!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要将几人困在这崎岖险峻的卧隆山中?
还是等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