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朝野,当今也就你能跟我对饮几杯了!”喝多了,黎烈燕的话也跟着多起来,脸上有了酒后微醉的酡红。
“不胜荣幸,能得殿下赏识!”柳宁讲着这话的时候,内心无比自嘲。跟着别人最为落魄的时候,就是侥幸帮了一把,还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派头来,实则来算她才是那真正的过河小卒,闷着头往前冲,却不知四面都是陷阱。
敲着碗筷,响起几声吟唱:“今我华兴,覆于焦土,今我兄妹,天地各方。虽有天纵之资质,不及当日华殿金樽,畅笑对饮。清酒虽好饮不尽长恨水,山河犹在,贤能安知高台之寒?苦做乐玄,敢问壮士几日归还?”
柳宁不予搭理,由得她继续乱唱下去。她的贤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唯愿家人安好衣食无忧,这才是自己的正途。烈酒过喉,烧灼入胃,手里的坛子一抛,对空比划起来。尽兴处大喝一声,出拳越来越猛,意识也有些不太清明。
黎烈燕看柳宁耍得起劲,跟着加入,一拳一脚的比划开,只不知柳宁是咋回事,竟不按招出拳了,回回盯着她的脸打,好似跟她有莫大的仇恨。
“跑什么跑,回来,大战三百回合!”摆开黄飞鸿每次气势的标准动作,嘴里喊着李小龙的金典嘶吼,脚下晃荡着一溜往目标飞跃过去。
起先黎烈燕还招架得住,没过多久酒劲上来,脸上挨了一脚,一腔怒火瞬间点燃了,对着柳宁的脚板心就是几拳,柳宁也不客气,哆嗦了几下腿,一个横扫千军,再来个锁骨功,两条腿死死缠到黎烈燕身上。手上的拳头一拳一拳全打在黎烈燕脸上,好在没有用上劲气,不然直接可以毁容又整容。
黎烈燕的反击也不是盖的,当下往地上一倒。翻过身,一拳一拳还给柳宁,没一会儿,两人就开始胡扯头发,互撕衣裳,没多久把地上滚出了一个坑。
天气好似凑热闹,纷纷扬扬下起雪来,映衬着两人的狼狈之姿。雪越下越大,原本打斗的人同时缓下动作,扭在一起睡着了。
等程青逸睡醒了找人。才发现雪地里快变成雪人的两只,慌忙差人将她们分开,各自抬回房里,瞧着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阵抽冷气,他还是头一回瞧见柳宁伤在脸上。看着挺吓人的。
“雪地里居然也能睡着!”解了她的衣袍,一面小声嘟囔。好在他今日醒得早,想着今天是初一,要请母亲妹妹来家里过,不然等别人发现人都给冻成冰咯,那些当差的小兵也真是,竟没一个人守在边上看着。出了个好歹,以后谁来派兵打仗。
沾了水,往柳宁脸上擦拭,动作极为小心,认真的模样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可惜柳宁这会儿醉死了,连点反应都没有。
“嘶——”痛。从上到下每个细胞都在喊着疼。柳宁抽着嘴角,眯着眼睛扭动身子,两根大拇指摁着太阳穴,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按着。昨晚她是干什么去了?拼命的在脑子里搜寻记忆,画面停在打破酒坛练拳时。难不成这回她又耍酒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偏偏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睡醒了?”柳焕端着一碗醒酒汤,正拿毛刺刺的眼睛看她。
“嗯,似乎……是睡醒了!”如果是有不好的事要说的话,还是当做我没醒来吧!柳宁忍不住在心中期盼,接过醒酒汤,一口灌了下去,难喝是难喝了点儿,但解头痛。
“你倒是好,这会儿就起身了,那边还躺着动弹不得,佘太妃一连到我房里催了几趟,看看你坐下的好事,连三殿下都敢揍了,真是胆儿肥!”看了看柳宁的地图脸,伸出去的手指半天找不着落下的点,只好戳了下她的头。
“啊噗——咳咳!咳咳咳!”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等人家喝汤的时候揭秘,没把人吓死会直接把人给呛死。手欠对着谁不好,居然对着黎烈燕,这就是找抽啊!
想什么来什么,只见门帘一动,佘太妃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砍进来,绞断门帘后直接将刀架在柳宁脖子上。
“柳元帅,请你给本宫一个解释!”钢钉子般蹦出的声音。
这是给人解释的态度么,这是逼供!再说她也很无辜的好不好,身上也受了很多伤,怎么就没有人替她反逼供回去。
无辜的眨巴眨巴。“醉酒打架,你家三殿下太……太合我胃口了!”上天明鉴,舌头一时打滑,溜错弯儿了,就黎烈燕那厮的腹黑劲儿,没崩了她几颗牙齿已经算仁慈了,真恨自己记不得昨天打她的画面,以后留着纪念也是好,真可惜。
“合谁胃口也合不了你的!”瞪眼,刀面在柳宁肩上磨了磨,敢污蔑他正正经经的女儿好女色,不要脸,太混蛋。
“她不好女色,那她好哪个男色?”八卦的对佘太妃眨眨眼睛,姓黎的贵为皇女,二十岁以上的年纪了,竟然连个绯闻都没有,要么是这人藏得太深,要么就是这人嗜好独特,至于跟自家大哥的另当别论,她就当做一时眼花了。
“倾慕她的人多得去了,用不了你关心!”
“那华卿若也在倾慕者之列?”习惯性滑向下巴,疼得倒抽冷气。娘的,这张脸是伤得有多重?
佘太妃瞬间气势高涨脸色阴冷了几分,颇具威慑性的看着柳宁。“华家跟你什么关系?”
“华家同我有关系如何,没关系又如何?”柳宁不惧的探视回去,她从未想过要成为谁的幕僚,可这对母女的态度成功的惹恼了她。合该她辛辛苦苦的打头阵,竟连基本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