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大刀抡起在半空,耀着刺眼的冷光,血与肉下一刻就要宣布分离。
“当——”
飞来一柄短刀打在刀刃上。
混乱成一团,被五皇女劲气伤着的百姓,忘了哭到一半的声音,凝着神往迎面而来的那伙人看去。
“苏统领,能否解释一下!”
柳宁趴在小兵的背上自上而下的看着底下的骚动,冷眼微眯,嘴唇轻扯勾起一抹邪妄冷笑。
苏若看了五皇女一眼,双手的刀依旧保持着下劈被打断的角度。
马芳看到柳宁天神般的降临,两只眼睛里燃起汹汹烈焰,那是内心期盼求生的希望之火。
“柳元帅可知此人乃路家军逃将!”五皇女眼神一凉,用带着浓浓黑戾之气的目光逼视柳宁。
柳宁掀唇一笑。“我不知何时路家军归五殿下所统领了,这是何时的事?怎未有人知会我一声。想必您的虎符令也一定带在身上了,恕我耳目蔽塞,方才多有冒犯!”然后两眼望天,只当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模样。
军中各营分工明确,没有虎符令即便是贵为女皇都不得擅自插手营中事务,又何况是处决一国大将,五皇女这番做派可为名不正言不顺,也算她当众之下给自己麾下的将士们醒醒脑。
五皇女面色阴冷了几分,衣袖里的手掌握拳,一双眼睛化为鹰爪勾。
“元帅所言极是,如此本殿下先放过马将军一回!”要笑不笑的模样,柳宁都替她憋得难受。“元帅以为如何?”
眼皮跳了跳,柳宁眼神一荡哈哈大笑。
“殿下仁者心性,堪称黎凤百姓之福气!”拱了一下手,一击软打将球踹了回去,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顺便拍了下马屁。
这人好生奸逆!
五皇女皱了眉头,冷着声儿吐着气圈儿。“素闻柳元帅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五殿下谬赞了,外人不懂以讹传讹罢了!”打一个马虎眼,拍着身边的小将放自己下地。“殿下,陇域城中新出了一种酒。色泽绛红味甘,末将带您去尝尝?”一双眼珠转了转,转移话题才能让这人少些怒气来折腾人,再一会儿酒桌上说人坏话也比较来得自在不是。
眼眸微抬,显然也对目前的情况觉得尴尬,冷着脸顺驴下坡。“如此,还不前头带路!”
几个小将齐齐面色一变,连忙把柳宁背上,准备开跑。
“慢点儿慢点儿,殿下又不吃人。你这般颠可得把我的骨头颠散架了!”为难的嚷嚷着,惹了百姓中发出哄笑声,瞬间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抹殆尽。
柳宁使了个眼色给马芳,让她带着一群士兵先下去,自己围着五殿下打躬作揖。忙得不亦乐乎。别人两只腿走,她趴在别人身上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病患特权,陪几个笑脸又不花钱,最好把五殿下给笑膈应了。
红酥酒坊,说白了,这是某人的私人产业,借公家之手行私人之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搞一些跑路私房钱,将五皇女拐带来,也是有商业性目的的。
陇域这处地方偏北,临近沙漠,盛产葡萄。是以开个葡萄酒酒坊物尽其用那是稳赚的买卖。
“备几个特色菜,端楼上包间儿来。”
酒坊平日除了接待大单,往外批售好酒,同时还是接待贵客宴请好友的去处,此处院落宽敞。前面接待零散吃喝的酒客,二楼接待贵宾,后院儿批售卖酒,几处分工没有半点混乱。
柳宁朝一边跟来的小将吩咐,由着店家小二引着五殿下先上楼,不管五殿下如何放冷气,腆着笑脸着底下小将狗腿的跟在后头。
“你就是这般指挥作战的?”
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问,柳宁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半分钟。这是作为王族的身份,命令的语气来质问下属?
“哈哈,莫将才学疏浅,请问五殿下想说什么呢?”
兜圈子么?不妨来点儿更直接的。
“一将之帅怎可流连酒肆,置军中事务于不顾,此我前来,竟听闻元帅整日闭户拒受打扰,我心中倍感失望!”
柳宁喝着茶险些噎着,做恶人的指鹿为马,还理直气壮冠冕堂皇到我是为朝廷着想,泥煤的,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儿。
心里讥讽不露,面若凝霜的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握着酒杯的手指发紧,五殿下盯着柳宁的二将皮脸,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此时小二端着菜上来了,不协和的气氛被打断。
待小二菜色上齐,菜名儿介绍完毕,柳宁撑着桌子站起来,“都撤下吧!”
众人都一脸不知何解的表情,又听她道:“我方才仔细想了想,觉得五殿下说得极有道理,从今儿个起就不能流连酒肆,要老老实实兢兢业业为国效力,才不枉陛下赐予元帅的一番用心良苦!”
五殿下准备摸筷子的手打滑,她能说什么,这人变脸就跟翻书一样,还愣头愣脑让你有气撒不出,可憋屈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桌子菜肴飘离远去。
“作为主帅,凡事都当起到表率的作用,五殿下,您说是否?”小眼眯眯,不信今儿个噎不死你,人犯贱自作孽,谁也怪不着谁!
青黑着一张脸,点头应是,心里抓了把大刀把柳宁戳了千百遍。
几个跟随来的小将,闷着头想笑不敢笑,总算是出了口恶气,一扫这几日被指挥来指挥去的阴霾。
回到军中,柳宁果然坐镇主营,小眼眯眯的写奏报,又命士兵们时不时上吊桥骚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