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作为第一批货物往外批售,牛皮采买成本不大,加上柳宁刻意压货,导致东西一面世,就成了各家各户争抢的物品。南北各处闻风而来的商户,硬是将遥远的路程赶着缩短一半,就为了抢一单回去发财。
柳宁吩咐刺字女人萍姑来者不拒,仓库兜售完,便改小了产出量,将儿童摇床推了出去,效果没有奶瓶那么明显,但胜在小巧精致,富人对此难以拒绝。
好容易等程青逸坐满月子,柳宁带着他搬到金岳城中的新宅邸中,她虽然事多,却不忘了要陪陪孩子丈夫。每日教程青逸写书的工作也没有落下功夫。
两个年长男子,有孩子的那个给蛮蛮做教父,稍长的那位做内院管事,后又进来几个粗使小厮负责外头的洒扫,内院并无人伺候。
于家两个老人为了能随时随地看着蛮蛮,便也跟着过来享福了,每日院子里都是逗孩子的欢笑声。起先程青逸不习惯,写着写着就晃神,待见他们把孩子照顾得比自己还好,便歇了担心,安安静静的做起事来。
“主子,今儿来了一批怪人,硬要见执事的,作坊的坊主给推了过来,您看?”萍姑进屋里,将异常报给柳宁听。
搁下笔,啄了一口茶,眼睛微眯。“他们要见,你去见便是!”她如今已经隐姓埋名,明面上的权利归属全在萍姑头上,要查她除非各家各户的搜查,她柳宁一未残害忠良,二未鱼肉百姓,三未挑战律法,不论是五皇女还是三皇女都拿不出正当理由请她,即便知道她是幕后操纵者,没有证据,也只能隔了几道屏障望而叹气。
撇嘴笑笑。躲猫猫的游戏才开始呢!
红酥酒坊开了几处分店,闲暇无事,柳宁带程青逸上门去歇个几日。
“丁夫人来了,楼上请!”
小鸾收好牌子。引着人大摇大摆的走近二楼贵客包间。柳宁跟程青逸面上都做了伪装,别人瞧着也只能发现是一对有钱的夫妇,并不显眼。
“主子!”杜娘子巧心一脸恭敬的走了进来,她那会儿还是红酥酒坊的一个烧火丫头,如今已经晋升为一处分管事,人显得鲜活了不少。
“嗯!”颔首,眼睛不带打闪的给身边的程青逸布菜,“还是丑一点儿好!”
音落就得了程青逸不轻不重的一指甲。“没个正形!”
挤了挤眉头,柳宁只是笑,端了一杯葡萄酒喝进肚里。皱起眉头。“这酒火候未到!”
杜巧心连忙跪下地。“回主子,这坛酒未有足年,足年的都叫五皇女府上要了去,如今就剩这些差两月的品次。”糊弄一般人还行,可柳宁这个舌头叼的。哪是他们能随意敷衍的。
偏着头看了她几眼,想到那日摆了五皇女一道,没成想被她记入心了,柳宁有些失笑。
“罢了,她下次要酒,就说千金一坛,否则按坊里章程办事!”
摸了把冷汗。就主子敢说这种话,按五皇女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脾气,怕是要拿把刀砍了她。
“放心吧,那人还不会为了一个小小酒坊,做出大动静来。她可是爱极了面子!”要的就是让她看得见吃不着,馋死她。看你装13!
程青逸不动声色的吃了两口菜。见惯了她担如今已经很淡定了。
杜管事已经换上了崇拜的眼光,果然主子就是主子,把事情分析得真透彻,她的心计比起来真是不够看。
“你来这里时日不浅了。替我办个差事!”柳宁伸手叫她入座。“我相公写了一本男子医书,你上锦州城印制售卖,关于撰著作者的事情一概不能提及,就说那人是位男子,踪迹不定,只知人称玉面公子。”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眼里装满高深的笑。
杜管事心有疑惑,主子夫郞怎的还对医术有研究了?如今各分部都忙于扩大,哪里还有时间整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玩意儿。但人家是主她是仆,纵有不解也不能表现出来。“奴,记下了!”
柳宁挥挥手,让她没事别来打扰,搂了程青逸半个身子放到自己腿上。
“方才你不是有话要说?”腆着脸发笑。
拨了拨她的下巴,程青逸浅笑。“这个样子真难看!难不成我们要这样躲躲闪闪一辈子?”
“怎么会!”柳宁抓着他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过了这段时日,以后你想横着走都没关系!有心情,黎凤皇宫都可以去转转!”
程青逸眸光一闪,似笑非笑说:“你倒说得轻巧,那皇宫什么地方,如今还被北蛮人占领着呢!”
“那是,被北蛮人洗劫了的皇宫想必已经没什么看头了,咱们还是游山玩水来得好。”柳宁应得极快,程青逸嘟了嘴唇,感情她刚刚是在逗弄他玩儿,两指一撮掐到腰肉上拧一圈。
一阵龇牙咧嘴,柳宁发出惨嚎。“嘶,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还是你羡慕我这身细皮嫩肉?”
“脸皮真厚!”嗔了她一句,坐正身子眼神深幽起来,望了一眼窗外蓝天白云下的青翠树木,颇为感时伤怀。“我们出来已是将近一年,除了军营里收到爹爹的几封来信,如今又没有只言片语传回去,不知他们可是挂心?”
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起初柳宁也是一样,初来这个世界,总惦记怀念远方的亲人,直到有了程青逸和自己的孩子,这种想念才淡化。但将怜取眼前人,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
手环着他的身子,将脑袋压在他身上。“快了,目前蛮蛮不适合赶路!”嘴上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