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眼神一正,闲闲道:“后院儿的事,都是夫郞在管,有什么误会跟夫郞解释。”眉头对着程青逸挑挑,看他还能扔挑子!
厨娘朝着程青逸又是一拜。“求夫郞开恩!”
程青逸一对眼睛左右看了两人一眼,见那秋桐长得貌娇惹人,一副不大情愿的神态,软着声音道:“你们家主向来为人亲善,喜亲力亲为,怕你们受累。只院儿里奴仆等级明确,三等的奴奴,怎可不经掌事,直接到内院来?”停了停,瞥见那奴儿垂了头,又道:“你们两个闹闹是小,坏了家主大事,今儿就不是请罪这般简单了!”
“夫郞教训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厨娘拜了拜,见身边的小郎没有动静,用手肘捅了捅。这小子怎就这般不知事,若不是念在村里老乡情分,她还不乐意出手搭救呢。
瞥了眼秋桐,程青逸勾唇:“家主当日立下规矩的第一条,管家你来说说。”
“除了教父和管家,一等以下奴仆都不得踏入内院,否则,杖罚三十另行发卖。”管家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
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直愣愣的看着柳宁夫妻。
程青逸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不知者不罪,此事是管家疏忽,但家规不可废,就罚你抄写家书一百遍,日后不许再犯。”
厨娘一喜,连着磕头。
秋桐看了柳宁几眼,嘴唇蠕动了一下,双眼微动,朝着程青逸拜了下去。
“谢夫郞开恩!”
眼睛微酸,他只是喜欢她,却没想到刚开始就触及了她的防线。真是让他恨不起来,除了有点小失落。
柳宁揉了揉程青逸的脑袋,他的小逸逸似乎又多了一项技能。攻心。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要是青逸变得不再需要她庇护,她会怎么办?
天儿慢慢转热,两方势力的对峙也进入了正式交锋状态,金岳城不偏不倚正处两军对立正中。人口数量的庞大,致使四道城门拥挤非常,南北两方重兵把守,唯有东西向暂时可以出入。
撤不撤离,成了柳宁头疼的事情。
局势混乱。利于她隐蔽,但如今家人在身边,不能由着她随意乱来,完全之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成形。
“主子,不好了,外头得了信儿,二爷生子难产,孩子不知被谁抱走了!”
柳宁变了脸色,“什么时候的事?”
杜巧心喘了一口气。“方才下面的探子到军营里打探的消息,如今都过去一个月了。”如不是那几个军娘子都是本地的熟人。多吃了几杯酒给说漏了,谁会知道呢,竟出了这般大的事情!
揉了揉眉头。来不及细想,管家进来报两军对战了,柳宁让杜巧心赶紧回去,着人将大门关牢,自己来回在屋中踱步。
二哥怎么会难产?揉搓着手,心里埋怨起洪莲来。都去探亲那般久了,要回军营的事她明明有跟她提起过,怎的还磨磨蹭蹭,如今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
“主子。今儿听了一桩怪事,一个女人不买东西。还跟我嚷嚷他们二爷要吃橘子,还说要吃锦州清平街的橘子。”萍姑进来。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我们作坊是制作坊又不是水果坊,我好说歹说,那人混不听,叫得满大街的人都往里面瞅,若不是外头起战了,她还赖着不肯走呢!”
橘子,清平街?柳宁一手抵着下颚,一手环胸,蹙额思索。橘子生南方,味甘酸,清平街位于锦州城南偏北,地临华府……等等,二爷?
柳宁双目放光。“是你柳二爷传讯。”扭回头看着萍姑吩咐:“你先回去,此事容我想想。作坊先关两天门,让工人们都回去好生歇息,躲避兵祸。”
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看来她得亲自出去一趟了,正好劲气又提升了,可以出去试试身手,免得四肢生痒。
陆陆续续的来了两拨人,程青逸听到动静走过来,看柳宁埋头写字,往前凑了一凑。
“卡颈瓶了?”头也未抬,手里依旧忙活着。
程青逸站了一站,找了靠柳宁最近的凳子坐了。“方听管家说起兵,又听你屋里动静不小,便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柳宁抬头,迎上他犹豫探测的视线,心中发紧。
她果然是要出去!眸子暗淡了几分,站起来拉住柳宁的手。“不要离开,可好?”
夫妻相处久了,有些话不用说,他也清楚她内心的想法,有时他为自己的妻主是大能者而高兴,有时又怨她太出色,什么活儿都往身上揽,但谁都可以说柳宁不是不对,唯独他不能,只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乖,这次我是去做坏事!”邪气的挑挑眉,“下次带你一起。”点了点他的鼻头,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她也期待夫妻二人能共同迎敌的时刻,可事实不允许。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她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显然程青逸也是知道她这一点,并没有强求。
“何时出发?”
看他气息低沉,双目无色,忍不住将他搂紧了几分。
“不急,我舍不得你!”她有把握不陷入两方政局里,却没把握能迎对意料之外,心中多少怀有几分不太肯定,只是这种未可知的不安却不能传递给程青逸,所以她一脸调笑的看着他。
锦州城,戎沁一拳敲在茶几上。
“怎么搞的,谁把孩子劫走了?”好不容易策划成功,半路被人截了胡,气得她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末将不知,那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