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进入正街,在古朴大气的两座石仙鹤门前停下脚,琢磨着该怎么探查甄莞宿在公孙府生活的具体情况。只是她运气似乎不是很好,一靠近就被一个浑身脏臭,口中骂咧的女人撞上。
“没长眼啊!晦气,碰上一群不讲理的!”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对公孙府破口大骂:“狗东西,连你甄奶奶也敢摔,小心被男人玩儿死,啊呸——”
脸部细肉跳了跳,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几眼。不想,被那人一双脏手锤了过来,弄得两个泥印子挂在衣服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啊!想当初,老娘也是这丰州城附近有名的一朵花!”女人霍了霍发黄的牙齿,转头继续对几个守门家奴龇牙咧嘴。“告诉你们,不叫那贱男人出来,老娘天天上门来闹一通!”一甩袖子昂首阔步的去了,如不是那糟糕的衣服乱竖的头发,倒挺像有钱小姐那么回事。
拍拍衣服,两个泥印子去不掉,只弹去少许灰尘。从公孙府出来的女神经,她有些稀奇的看那人离去。转头对着怒火冲天又不敢发怒的家奴说:“这人是从哪个辣椒地里蹦出来的?”两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这里不正常啊?
几个女人看她作怪的表情,齐齐仰天大笑,受了一早上的气总算得到释放了。
“她啊,刚从老远的地方讨饭过来,就是一无事生非的人!”
另一个抢着道:“要不是跟二夫人沾着点姻亲关系,我早将她打出去了,容得她满口脏言恶语,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待咱二夫人。如今落了难倒想起她那个逃婚来的弟弟了!”
“逃婚来的弟弟?”柳宁很感兴趣的拿眼神询问:“如今还有这般大胆奔放的男子呀?”
一个女人贼mī_mī一笑,搭着柳宁的肩膀到一边小声道,“那男人长得可好看,二房守门阿彩还差点摸到手了呢,可惜了!享了三年独宠就给二爷关了小院儿,前些日子跟下人私通,叫老太太发卖了!”
柳宁做出一副可惜状,“竟有这种事,也是个不老实的人。”
“怎么,你也遇到过?”几个女人八卦的凑了一堆,柳宁靠着墙壁。
叹一口气,带着一点不愿说道的憋闷劲儿道:“我啊,比你们二夫人惨多了,那人是个清倌儿,本是听曲点了几次,吃酒醉了竟不知怎么睡了他,讹了我钱不说人还不见了,气死个人!”装模作样的怒骂几句,得了几人同情的安慰话语。又各自唠嗑几句,柳宁推托有事,说几个人有缘请她们空闲后吃酒,又讲了自己的住处,挥挥手去了。
几个人的话语一联系,柳宁确定那闹事的女人要找的正是甄莞宿,而甄莞宿被发卖,她不相信,询问外甥的所嫁之处,哪知她那外甥冲喜把女方人冲没了,叫县令一通板子打了出去,公孙家怕丢了脸面,秘密将那公子卖给人做小,女方大婚夜里叫一个下人捅死了。公孙家没得法子接回半路将人许给有钱商妇,两人拜了堂男人却夜里打晕商妇跑了,这一去便没了踪迹,还叫公孙家倒贴好些添妆钱。这种丑事怎会说出来,要不是柳宁得了那几个下人的眼缘,这会儿也是无头苍蝇乱转。
父子两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离奇遭遇令人唏嘘,只叹造化弄人,一念之差生出这许多事来。
妖儿说要去找的人,怕就是莞宿的儿子吧,自己落了难儿子又不知去向,倒霉到一定极限。眼下要找到那姓甄的女人才是。
柳宁重新到文妖儿住处,把所查之事说了一遍,方到:“我有法子能救他!”
“如何做,但凭姐姐差遣!”文妖儿满脸激动,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将她扶着躺好。“我哪能指唤你,雅儿,去赖皮痴那里走一趟!”柳宁招呼着小家伙,对文妖儿使了个放心的眼神,跟着行去。
“赖皮痴,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来一个姓甄的嚣张女人到地头上!”
赖皮痴不再是以前满脸挂彩的形象,没了文妖儿死对头,日子过得舒坦多了,虽然衣服上依旧能找着补丁,可跟以往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一个地,最起码没有臭味。这姑娘是个爱美的,不知在哪里偷了别人的月季花,艳红的两朵别在头上,凭空多了几许傻气。
思索一阵,没想出所以然,她后面的小妹却跳了起来。“就那个人啊,抢了我一个包子,乘我不在还偷偷端跑了我给娘亲熬的稀粥,没太熟也不知她怎么吃下去的。”小丫头口气呛人,巴不得那姓甄的女人给半生不熟的米噎死。
“这般可恶,走,姐几个去给她长点脑子!”脚勾出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杵地大喊,身上的匪气遮都遮不住。柳宁无言,跟着往外走,一路行至城郊树林,在一所破烂茅屋前停了下来。几个丫头合掌把倾倒的门掀开,露出里面茅草堆里灰溜溜的一条人影。
“姐妹们给我打!”赖皮痴棍子一挥,众小弟小妹蜂拥进去,把小破屋挤得严严实实,柳宁要垫着脚才够得着里面的情况。
“哎呦——住手!啊呀——快住手,你们这群兔崽子,老娘我是知府...大小姐,哎哟——还不快住手!”女人抱头跳蹿,眼睛里闪烁毒辣的光芒,等她拿到钱第一个将这些人关进大牢,特别是那个拿棍子敲她的壮丫头。
“就你,还知府家的小姐,那我岂不是成了皇女!”赖皮痴谑笑,手上动作一点不迟缓,这种人骨头贱,一般的敲打根本弄不痛她。祸害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