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
一道微凉的风,袭上宝芙面颊。
她闭上眼睛,不用看,都知道这风从哪里来——每次,只要他疾速而迫切的靠近她,都是这样。
石栅后,他依旧岑寂的声音,森然响起。
“小丫头,你想玩什么?”
“你可以喝我的血,喝很多很多……”宝芙睁开眼,凝视着石栅后,那道岿然不动的修长身影,“……只要你告诉我,你和灭,还有我妈妈……你们之间的事。”
她抬起那只流血的手,故意把血,抹在石栅的内侧壁。
石栅内,飘来几声粗重喘息。
他嘎哑得厉害,微带一丝颤抖的声音,涩重而迟缓的传来。
“那些事——和你无关。”
“……是么,福利放送停止。”
宝芙的指尖,在感到独孤明的嘴唇,已经碰触到她皮肤的霎那,蓦地收回。她聆听着,他像狗一样,贪婪舔舐,石壁上血迹的鰈瓞声。
然后是他嘶哑、急迫、愤怒的咒骂。
“该死!”
她在黑暗中苦笑。
该死。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卑鄙。独孤明毕竟,是活了千年的高贵僵尸太子,她却用这种手段羞辱他。
但她别无良策。
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人——他们却个个三头六臂:传说中的末日之裔,在她幼小时便抛弃她的母亲;有着半人半僵尸血统,和无数黑暗过往的半寐甲阿灭;似乎熟谙一切秘密,却始终冷漠诡谲,让她无法猜测的僵尸太子独孤明。
宝芙有一种感觉。
他们三个人,站在同一壁垒。而她,则是被孤立,被扔出来的那一个。他们联手,在那里冷眼旁观,看她如何在命运的泥沼中竭力挣扎,像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
她不要。
不要再一无所知。
“告诉我,我就给你。”
“小傻瓜,知道人类为什么……失去伊甸园吗?”独孤明深深喘了口气,用全部身心,捕捉着空气中飘逸的,宝芙血液,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是因为好奇——好奇心,会毁了一切。”
“别再蒙混我……”宝芙带着些气愤,低喝,“——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黑暗霎时一片寂静。
独孤明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至少在那么一瞬间,他察觉到,她是动了决心。
“好——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他安静的回答,“三天后,等我从这个到处都是鬼叫的肮脏地方出去,我带你去暮宫——现在,把你的血给我!”
宝芙只觉得手腕一紧。
那只流血的手,已经被类似铁钳的冰冷东西,箍住并扯进栅栏。
在他的牙齿,扎透她肌肤的一霎,她眯缝了一下眼睛。其实一点儿都不疼,但惯有的恐惧,使她情不自禁会如此。
一股奇异的酥麻,伴随着血液被吸食的颤栗,使她不由自主,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不管是独孤明还是阿灭。每每,他们吸她的血时,都会带给她一种奇特的晕眩。
她不清楚,那是不是因为失血的缘故。
可是,她却格外清晰的感到:在他们的尖牙和唇舌,或轻或重,舔咬吮吸着她时。她小腹深处,那股沛然滋生的渴望……
……
那简直是罪恶的渴望!
天啊——她想她真的疯了。
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宝芙竭力,把自己脑袋里,那些混乱的想法驱逐出去。为了忽略独孤明吸血时造成的,那种折磨得她神魂颠倒的感觉。她决定,还是最好找一些话说。
“……一言为定……”
不过,舌头笨重的,像是被夹子给扯住,连说话也变得艰难吃力。
她自己都被自己此刻的声音,嚇了一跳。又哑又闷——听起来像是母猫在撒娇。或是,女人被那个那个的时候,发出的哀求……
幸亏这里光线很暗。
否则,被独孤明瞧见,她已经烧到通红的脸蛋,那就是跳进满满一桶六神沐浴露,也洗不清。
“一言为定……”随着他因为得到满足,而恢复冷静从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松开她的手,“——不过,我要加一个条件。”
好不容结束了煎熬,宝芙暗暗吁了口气。
不过却有些迷惘,自己心头那丝怅然若失,从何而来?
捂着她那只有些酸麻的手——不知道独孤明什么时候,已经把伤口医治好。她手心被割破的那处,肌肤没有一丝创裂或是伤疤,甚至比之前还要细嫩柔滑。
不过,他仍然是一只该下地狱的恶魔僵尸。
占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要什么附加条件!
她转身就走,冷冷扔下一句。
“想都别想——啊!!!”
后面那声短促的低低惊叫,是因为她回过头时,身体撞到了一堵墙。
那是堵冰冷,坚韧,充满弹性的墙。
搞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她明明记得,这里原本没有墙。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挡住她去路的,不是墙时。她的腰,已经被两只结实如铁箍的手臂,收束住。劲道极大,让她的脊椎骨,都感到一丝紧憋和局狭的疼痛。胸口,被迫抵压着他的胸口。和他毫无间隙,亲密贴在一起。她尴尬的发现,自己可以感到,隔着两层衣衫的布料下,他身上每一寸肌肉纹理的密实和紧绷。
以及,男人和女人肌体互相摩擦时,那一阵阵仿佛正负电荷相撞般,虽然微弱,却让人从灵魂深处发抖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