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只好那么做了。”
“冒昧的问一句,殿下想找的东西,是什么?”
“玳圣,你的钟停了。”
少年薄而好看的唇,弯起一个淡淡的浅弧,他走下黑色的楼梯,稍稍停下脚步。
滴答、滴答、滴答……钟摆晃动的声音,突然打破房中的沉寂。
玳圣惊讶的回过头,看到那座已经多年不走的老式自鸣钟,重新运作起来。
一座机械钟表的指针,是不可能自己走动的。
玳圣再次把目光投向少年。
他们这一族类,有一部分高等级的家伙,拥有强大莫测的念力,可以控制人类的思想行动、或是部分自然界中的事物,例如水、火、风、土……甚至是无机物。看来,五百年的漫长睡眠,非但没有削弱少年的力量,他似乎变得更强了。
汝等不可逆血之尊卑。
他是不可僭越的。
意识到这一点,玳圣的心底,升起一丝不曾有过的恐惧。
“新的一天开始了。”
少年咕哝了一句,推开面前两扇厚重的大门。
一股带着熏香的微风,夹杂着几片花瓣,迎面扑来。
他的眼前呈现一副,宛如荷兰古典画家台德玛笔下,美仑美央、梦境般的画面:盛开着雪色樱花和玫瑰的希腊式庭院。纯白大理石筑成的乐池中,飘来小提琴华丽的演奏,衣冠楚楚的男人和女人,在蔚蓝色的天空下翩然起舞。
乐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来,凝视着这个突然出现,身无片褛的少年。
落下的花瓣,从他白玉雕像般的脸庞飘过,停留在他掌心。
他端详着手中那片脆弱到极致,也美到极致的娇柔花瓣,轻轻合拢五指。
不远处,一个背靠大理石阑干,手持一朵玫瑰,身穿白色牡丹旗袍,乌发如云的美丽少女,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身体微微颤抖,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惹人暇思的红晕。
下一秒,如同觐见伟大的君主,人群整齐划一,面向少年跪下。
少年漆黑如墨,没有一丝情绪流露的双眸,望着远处,那里有一座昂首腾云的白色战马石雕。
雕像下,站着两个男人,是花园中唯一没有向他跪拜的人。
他们散发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息。
温暖、热烫、活生生的,羔羊一般的人类味道。
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类,或者就如同刚死去的那个女人一样,被当作食物送进来,或者就只有一种情形。
是他们的天敌。
一个是拄着龙头拐杖,穿着黑色中式长衫,头发花白,看上去和“杀伤力”这个词儿绝对无缘的慈祥老人。
另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整张脸都写着:别惹我,老子正不爽。
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太凶,这个身材挺拔、深蓝色中山装的领子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眼角上扬、眼神凌厉的男孩,应该算得上相当俊秀。
与浑身带刺的年轻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老人的脸上,却始终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
并不是人类惯常的虚伪假笑,而是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