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谋杀,让三个连武器都没有的人,走进比蚂蝗还多的僵尸中。
即使他们是伏魔者也很难幸免。
只有十分钟,他们必须杀出僵尸的重围,赶到日落山,并及时赶回来。假如十分钟后他们没有重返无尽之塔,不仅宝芙会死,那说明……他们也已经不在了。
司徒静虚的牙关,重重咬合,下颌骨一侧的肌肉,微微收缩。
他凝视着宝芙那双乌黑润湿的眼睛,朝她温柔的,安慰的笑了笑。
“我们一定会回来!”
一旁默立的飞飞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用锐利得像剃刀一样的眼神,看了森亚一眼。那目光令森亚不寒而栗。
直至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后,森亚才感到一丝安心。
黑暗中传来一些模糊不明的响动。
森亚知道那是什么声音。身为一个伏魔者,他太熟悉这种,和怪物近身肉搏的声音。这说明,狼飞飞他们已经和僵尸遭遇。听上去,塔内仅仅是这一层的僵尸,就不下百只。幸好,此刻被那些活死人包围,手无寸铁的不是他。
借战狼组大部队的威风,享受胜利荣光是一回事。让自己白白送死,又是另一回事。
只有机灵的人,才能成为战场上真正的赢家。
“红莲组长狼飞飞,未来的司徒小长老,悠美,你们辛苦了!”森亚喃喃自语,“不过我很看好你们噢。”
“你算什么伏魔者!”
就在这时,宝芙低柔,但是完全充满蔑视的声音响起。
“闭嘴!”
森亚一掌,掴到宝芙脸上。
宝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扬起头。散乱的发丝遮垂在她的脸颊上,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一侧脸颊肿起来,上面有几道深红的笞痕。
可惜,和森亚希望的不一样,这女孩漆黑安静的眼眸里,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对他的敬畏。
他真讨厌她这种眼神。
“你什么都不懂!”森亚一面用枪管指着宝芙,一面对她怒吼,“你应该感谢的人是我!要是听狼飞飞和司徒静虚的,我们大家全都得死!但是我,却救了你的命。十分钟后援兵就会来,我们就能离开这儿,等你儿孙满堂,享受人生的那天,你总会感激我今天给了你一条生路!”
宝芙没有回答,她知道,现在的森亚有些歇斯底里。
几分钟前,森亚还不顾一切要为他的战友复仇。但是此刻的他,热血却被恐惧浇灭,彻底成了一个,只想着自己的懦夫。
她望着那扇黑沉沉的石门,心里默默祈祷,司徒静虚和林悠美,还有飞飞都能平安。
时间一秒一秒推移,慢得就像被魔法凝固的沙漏。
石门外,响起可疑的,微弱的沙沙声。似乎有无数只僵尸,正在门外用他们尖锐的指甲抠着门缝,想要挤进这座囚室。
森亚此刻犹如一条被困的,焦躁不安的狗。
他不时侧耳聆听,神经质的端起枪托瞄准石门,又放下。室内的温度并不十分高,他却已经汗流浃背。他不断的去瞄腕上的手表,可是当指针旋转,表示十分钟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时,指针突然不走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的恶作剧,那只他不久前才新买的昂贵腕表,竟然莫名其妙的坏掉了。
森亚立即摘下那只表,狠狠在墙上摔了个稀啪烂。
他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咒骂:咒骂所有的僵尸,咒骂狼飞飞,咒骂司徒静虚,咒骂林悠美,咒骂伏魔族的司徒炎长老。
突然,他瞪着宝芙,喝问。
“阿灭那个杂种,是**的相好?”
宝芙靠墙站着,没有理会森亚。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不可理喻。
森亚却几步冲到她面前,撸起袖子,跳着脚朝她指指戳戳。
“小贱人,老子落到现在的地步,都是阿灭害的!要不是那兔崽子杀死我兄弟尼祖,我怎么会沦落到,跑来守这座破塔!”
宝芙微微一惊,她并不知道,尼祖死了。更不知道,杀死尼祖的人是阿灭。
她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森亚,随即又垂下。
“我没听说过件事。”
“阿灭是只杂种僵尸,这种怪物怎么可能成为战狼组的组长!”压根没有把宝芙的冷淡看在眼里,森亚仍然自顾自的恨恨述说,“这混蛋一直看我兄弟尼祖不顺眼,就是因为尼祖当了组长!所以他原形毕露以后,就把我兄弟尼祖杀了,要不我兄弟尼祖,为什么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到这里,宝芙明白了,森亚完全是在一厢情愿的臆想。
他既没有亲眼见到,阿灭杀了尼祖,也没有任何证据。
森亚此刻那张青筋曝露,鼻孔翕张的脸,实在令宝芙感到厌恶。于是她冷冷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被僵尸杀死也会变成僵尸,说不定现在你兄弟尼祖,就在外面等着你!”
“什么……”
森亚脸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他似乎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听,他正在外面叫你呢,森亚!森亚,我的好兄弟森亚……”
看到森亚惊惶的模样,宝芙感到一股快意,她故意伸出一截舌头扮鬼脸,憋着嗓子,嘴里发出呜呜哀哀的阴森叫声。
她模仿得真有几分,像一只孳生僵尸。
精神本来就极度紧张的森亚,被嚇得惨叫一声,向后连连退去。突然,他伸手指着宝芙,脸色煞白,嘴角微微抽搐。
“你……”
“好了,我不玩了。”
宝芙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