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喝了她的血,为什么还愤怒呢?
据说,血液不仅仅是生命的源泉,也会承载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从她的血中,他应该已经了解,她的心意。
到底要她怎样做,他才能宽恕她。
宝芙很害怕,她会在下一波的欢爱高潮到来之前就晕过去。他在这种时候,总是一只,有着无穷无尽精力和yù_wàng的野兽。而她,唯恐她软弱的身体,不能让他得到满足。她不是不知道,每一次他们缠绵数度后,她疲惫睡去时,那双凝视着她的黑眸中,都隐藏着仍旧没有消退的欲焰。
一道灵光,在她已经迷眩空白的脑海中闪过。
“血……”她微微翕动嘴唇,发出轻微的声音,“……明……给我……你的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他的血。
她眯缝着眼,从颤动交错的睫毛中,看到那张悬宕着,距离她不过一厘米的俊美脸庞,突然像是白玉石雕一样,静止不动。
他真的很好看,即使在这种时刻。
因为yù_wàng的折磨,而拧起纠结的浓黑眉毛,愈发透散出一股阳刚英气。清秀坚毅的脸部骨骼上,匀停覆盖的肌肉,则因为巨大的克制,而绷出滑敛的线条。
那线条,偶尔的微微牵动,就像是一把弹琴的拨片,牵扯着她的心弦。
拨弄得她的心,好痒。
可是他黑得望不见底的眸中,那两道暗沉的目光,却依然如锋利的刀刃。他看着她时,就像是在无情的劈割,戳刺着她。
她的心,忍不住一跳一跳的痛,跌向最深的谷底。
他还是不能宽宥,不能原谅,不能释怀。
原来她真的,重重伤了他。
就像她,重重伤了阿灭那样。
她现在才知道,她是一个非常笨的女人。曾经,阿灭也总是用那种刀锋一般的眼神,凝视着她。
而她至今才懂,他是恨,她的心始终没有全部交付给他。她的心里,一直有独孤明的影子。正是他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看清她的心。可是,他却比她自己,更早的看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来,都不是阿灭辜负她,是她辜负他。
腰间蓦地传来,一阵快要被折断的剧痛,是独孤明狠狠攫住她的腰。她被轻易的翻转,脸朝下趴陷在松软的羽绒褥垫上。汗水浸湿的散乱发绺,拍打在她的脸颊和嘴唇上,带来股轻微的刺痒。虽然她忍住了,没有叫出声。但是紧接着,他凶猛进入后,在她体内掀起的,爆炸般的狂飙浪潮,使她终于哆嗦着,从喉咙中逸出一叠声,小兽垂死般的沙哑闷哼。
还不是结束。
她尚未从那死亡一般,紧紧将人桎梏,根本无法解脱,却又承受不了的快感折磨中清醒。他就钳住她微弱痉挛的身体,逼迫她,陷入又一次覆灭的崩溃。
头脑里,什么都被抽离,只有一片金色星空闪耀。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入真空,上下左右都空落落的,连可以附手之处都没有。
身体、灵魂、心神……都一霎散去。
就在这时,一股腥甜的味道,灌进她的嘴巴。
她的意识被模模糊糊勾回:是血,他的血。
他终于肯,把血给她。
“宝芙……现在,只想着我。”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鬓边厮磨着,如从地狱传来的,恶魔暗昧的召唤,“……否则……”
否则怎样,他不言语。
只是用力将正在流血的腕子,压覆在她唇上。
她立刻大口大口吸吮,吞咽。急迫得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迷途,快要渴死的人。
真够傻。她怎么就忘了,他喝了她的血,可以洞察她刚才所有的心思意念。所以,他才这样疯魔似的折腾她。
涌进她身体的血,立刻使眼睛都已经快要睁不开的她,精神一振。
随着血涌入的,还有别的东西……
她无暇去细想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的顺应着那股,由小腹深处蒸腾,瞬间蔓延全身,火焚一样的燥热焦灼。她抬起胳膊,反勾住他的脑袋,侧过脸,心无旁骛地和他接吻。她嘴里的血,顷刻染红了他们两人的唇。
暗色的房间里,霎时燃烧起一种看不见的火焰。
炽热得足以将任何冰冷熔化。
悄然降临的夜,也因为这热度,而漾迭着一层层,异样的绮丽。
似乎,有什么在黑暗中悄然绽放,脉脉吐露,令人心魂俱醉的浓情幽香。
……这不是幻觉,宝芙的肺腑之中,真的浸满了这种甜丝丝的芳馥。她恍惚觉得,她此刻不是在床上,而是置身一个鲜花盛开的花园。
抬了抬眼皮,刺目的白色阳光,让她的虹膜瞬间收缩。
死了死了,竟然已经是大白天!上课迟到会被教授当众凌迟。宝芙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起,才想起她不是在鬼楼宿舍。
昨天她被独孤明带到暮宫。
不过,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她不禁有些发懵。
这张白色的大床四周,竟然密密麻麻环绕着,数都数不清的玫瑰花。统共三种颜色,雪白,粉红和浅紫。
弥漫整座屋子的香气源头,正是这些娇艳的玫瑰。
宝芙不由眉花眼笑。这世界上,在早晨醒来,看到男朋友送的一屋子鲜花,而不心情大好的女孩,可能没有几个。
这如果是独孤明的赔罪方式,那么她姑且可以试着,原谅他。
他昨天晚上,竟然用血施惑,引诱她陪他一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