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站在宝芙背后的一只低等僵尸,伸过他毛发全无,腐烂了一半,缺少鼻子和一只眼珠的脑袋,张嘴在宝芙的肩上咬了一口。
宝芙看到一种透明发光的晶状体,从自己身上被撕下。
那种疼痛的感觉,和被生生撕下一块血肉,没有任何区别。这辈子,受过最严重的外伤,就是在医院打点滴被护士姐姐扎错针的宝芙,立刻发出无法克制的嚎叫,身子像一条濒死的鱼那样抽搐着,晕了过去。
“按我说的做,从现在起!”
神女丝毫不露,将独孤灭看到宝芙被咬时,眸中霎那爆发的,想要冲过来将那些低等僵尸全部碾为齑粉的凶戾yù_wàng,全部收入眼中。她也没有放过,独孤明那双无法猜透的遽黑眸中,瞬间闪过的,令人胆寒的狰狞。
她美丽丰润,如玫瑰花瓣的唇边,绽放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像是看到猎物落入她的觳中,再也无法逃出,只能任凭她的摆布。
天上的月亮,是血红色的。
宝芙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轮,仿佛要滴血的圆月。
发生了什么……肩上仍在疼痛的地方,使她想起来,自己被一只僵尸咬了一口。虽然只是灵魂被撕掉了小小的一片,不过那种感觉,真比ròu_tǐ被噬咬,来得还要剧烈痛苦。她看了一眼肩头,被咬过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大概这就是灵魂比ròu_tǐ优越的地方。ròu_tǐ受到损害,也许很难完全复原,但是灵魂受过创伤,却仍然可以愈合,并且会变得更强壮。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圆形的黑色巨石上。
宝芙登时有一股寒毛乍立的感觉,因为这块黑色的圆形巨石,宛如她曾在电视上见过的,古时人们用来祭司神明的祭台。
饱经风雨的粗粝岩面上,残留着刀凿斧刻的痕迹,其中间杂着一些暗色的,仿佛苔痕般的印渍。宝芙直觉,那是血。
在这个祭台上流过的大量血渍,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淀,就形成这种再也无法磨去的斑痕,深深渗入到祭台当中,化作祭台的一部分。
叮当——叮当——叮当。
随风而来的几声脆响,引起宝芙的注意,她爬起身,赫然一惊。
只见圆形祭台的两端,各立着一根,需得两人才能合抱住的粗铜柱,铜柱倒是黝黑无奇。只是上面,各用银链捆缚着一个人。而那两个人,一个是独孤明,一个是独孤灭。他们正看着她,宝芙猜,大概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就一直这么瞧着她。
不过这个时侯,她唯一想到的是,幸好在摄政王骁肃要带走她的时候,她坚持要穿上,独孤灭给她找来的黑袍子。
否则,要她赤裸裸的一直躺在两个大男人的视线聚焦中这种事,想想是可以,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她会悔恨终生的——早知道就去做个全身iu的情趣内衣。
并不是她对自己的身材没自信,在这个“网”中逗留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她只是越来越觉得,人是活在当下的,应该充分享受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男子的一声低笑,突然传来。
宝芙登时脸红了,她这才无比痛苦的回忆起,一个非常糟糕的事情:只要她人还在这里,独孤明对她的羁绊,就依然存在。只要他愿意,他就依然可以像一个万能的读卡器,随时随地读到她脑子里的任何想法。
毫无疑问,刚才她一霎间产生的,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全被他洞悉了。
宝芙本能的意识到,这些,是绝不能被独孤灭知道的事。她可不想破坏,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无论是现在,还是五百年后,她猜,在独孤灭的心中,她都是那种不会捅什么大漏子,小鸟依人、心灵纯净、头脑简单的乖乖女。
而且,她估计独孤灭那种天王不收,阎王不管的臭脾气,就吃这一套。
“灭!”
宝芙看也不看独孤明,三两步朝独孤灭跑过去。
“当心脚下!”
独孤灭大声警告,暗黑幽遽的眸中,流露出的担忧和紧张,令宝芙的心,不禁一颤。
这时她才注意到,在这座祭台上,无论是自己的周围,还是独孤兄弟的周围,都被人用奇形怪状,蝌蚪样的符箓,画了一个圈。
“这是巫女戈良的亡灵咒,可以困住僵尸和灵魂。”这时,独孤明安静从容的声音,淡淡从她身后传来,“如果你想冒着被烧成灰的危险,到你的小情人身边去,那真是太感人了。”
宝芙把脚,小心翼翼从那个符咒圈的旁边,收回来。
她知道,独孤明没有必要哄她,至于独孤灭……她抬头望着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此刻这种情境:他那双深黑的眸底,似乎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贪婪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好像是隔了一万年,才终于见到她。更像是,要一口吞下她,将她的全部,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占为己有。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被银链绑住,被那个符咒圈困住,她猜他一定会这么做。
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他这烈火炙烤一般的注视下,渐渐发热,从耳垂到脚踝,大概每一个地方都红了。
“灭,你真傻,为什么留下来,为什么不自己跑?”
过了好半天,宝芙才好不容易,开口说出话,那低涩哽咽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差点儿认不出来,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如果再不说点儿什么,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在独孤灭的注视下晕死过去。
第一次,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