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胡迭而微>17.(十七)

夏知不慌不忙八点钟起床,收拾了床铺,哼着歌朝楼下走。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温柔地散落一片,小区里干枯的树枝都生出点绿意,一片肃杀里,春天终于来了。

她戴了眼镜,老远就看到袁源在公交站台踱步。一般来说,夏知会比约定时间早到十至二十分钟,可是袁源已经站在那里了,说好的九点呢?人与人的信任何在啊!她快步走过去,袁源换了一件深灰色羽绒服,里面露出点牛仔衬衫的领子,配上他的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斯文。

他看到夏知来,不可置信一样:“这还没到9点,你怎么来了?”夏知笑他:“你不也在这里?”长大似乎没有给他增添什么勇气,他甚至没有初中时候大胆,这一刻又不好意思起来。夏知觉得有些尴尬,问他:“我们去哪里呀?”他嗯了一声,像是不敢抬头一样,歪着头说:“就四处走走,散散步?”夏知说:“那我们就往前走吧,没多远就是河边公园,我们可以散散步。”初春的清晨,夏知和他一起走着,一段距离后两个人话多起来,也不再那么拘谨,袁源总是时不时用夸张的语气和动作模仿他故事里的某个人,逗得夏知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不像柏舟,优秀到一种锋芒毕露的状态,不论是长相还是身高,成绩还是能力,柏舟几乎是没有缺点的。夏知不敢顶撞他,在他旁边虽然不尴尬,可是总觉得两个人不能平等交流。

如今遇上袁源,她才知道,原来边走边说话这么有意思,难怪同学总是聊着天结伴出行。走到红绿灯时正好绿灯结束,看着50多秒的红灯,袁源停下来站在斑马线前,他突然对夏知说:“我没想到你能考进一中,还是这么高的分数,你最后进步时候,那个跨度太大了,我们本来都觉得你进步之后只能进二中或者三中。”夏知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好说:“其实我也没想过考一中,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运气好吧,我就考进来了。”

沉默,沉默,无止境的沉默。绿灯亮了。人们朝前走去,一瞬间人潮如海一样涌动起来,袁源说话了:“我以为你会去二中。”夏知拉了他一下:“你别傻愣着,绿灯短,快点走。”袁源跟她走,话却没停:“我以为你会跟我一个学校,最不济就是我没考好去了三中,可是三中跟二中这么近,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去一中,离我最远的地方。”

夏知拉着他走过长长的斑马线,无奈地应付他:“嗯,我也是运气才考进来的,发挥比较好,考的都是我会的。”他依然在说话:“夏知我喜欢你。”

斑马线终于过去了,夏知习惯性接他的话:“嗯,你……”她不可置信一样睁大眼睛看着袁源。柏舟常说她的眼睛里有光,流光溢彩,是整张脸最好看的地方。此刻这双眼睛就这么看着袁源,两个人僵持在斑马线刚过去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想法,多少东西涌进夏知的大脑,人来人往,那些念头也在她脑海里来来去去。杨雪,袁源,她初中的三个不同的班主任,她的同桌,她后桌的胖胖男生,她父亲,她母亲,这些东西乱七八糟全部纠缠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一句话:怎么会有人喜欢我?

夏知迟迟不说话,脸也没红,第一眼是看他的,后面视线就没了焦点,不知道在看什么。袁源有点紧张,他几乎是鼓足了所有勇气才说出那句话,可是夏知现在仿佛神游去了另一个世界。紧张,焦虑,害怕,期待,所有的情绪一起给了他无尽的冲动和力量,他伸手就把夏知抱进怀里。

青春期的少年,不是每一个都像柏舟那么稳重。他们总是热情而又无所畏惧,不知道哪里拾起一点勇气,就敢对着天空大喊。

许多人已经对着路中央这俩人指指点点了。

夏知的头重重低下去,正好在他下巴下面,他身上不像柏舟那种浅淡悠长的香气,透着冷意,而是一种清新的,简单的洗衣液味道。夏知的手隔在他们中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该握拳还是松开,她听到袁源的心,跳动得像急促的鼓点。

她的脸这一刻终于反应过来,烧得像傍晚的彩霞。

“嘀,嘀,嘀。”一辆三轮车冲着挡在路边的两个人鸣起了喇叭,袁源如梦初醒,立刻搂着夏知朝路边躲,三轮车司机嘴里不知道咕哝什么,很快地开了过去。夏知一想到两个人傻傻地在路中央抱在一起这么久,就恨不得扎进路边的下水道里。袁源还是没有松开她,男生的力气往往比女孩子大一些,他用力圈着夏知,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这一刻夏知的脸越烧越厉害。

袁源也跟着脸红起来,他松开夏知,两个大红脸就尴尬地相对站着。夏知耳旁有些碎发,被风吹得乱乱的立起来,他伸手给她拢到耳朵后面,夏知这下连耳朵也红透了。女孩子的脸红就是最好的回应,欲说还羞,才是最美的回答。周边车水马龙,路上人来人往,两个人却好像屏蔽了所有的声音。

袁源拉住了夏知的手,带她朝前走去。夏知没有拒绝,她现在脑袋里还是乱乱地缠着绕着很多的事情,小时候被送回亲戚家时,疾驰的火车外面一闪而过的青山绿水,随后又重叠上一片霞光,她梦里的霞光,霞光下面是冲她挥手的袁源。袁源是夏知很喜欢的类型,高瘦白净,戴着眼镜,斯文秀气。他鼻梁上那副金丝边眼镜,可以说完全戳中夏知的萌点。初中时候,男生们打完球总是一身汗看起来油腻不堪,唯独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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