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只是把脸露出来,并不是换了脸。她并不觉得自己变好看了,只不过她瘦高,是个衣服架子,在李连的帮助下凸显了个高腿长的优势,看起来干净清爽。李连很满意地说:“其实你可以把头发挽起来,我看你脖子很好看,领子低一点把锁骨露出来,肯定很漂亮。”夏知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李连并没有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她有一次跟夏知说:“我想换个qq号,他给我原来的qq开了所有的钻。”夏知说:“什么?你说什么?”
李连说:“我的qq,他把腾讯出的钻,每一个都给我开了。”
富家子弟,财大气粗,惹不起惹不起。
日子一直波澜不惊的过到了柏舟找她谈话。那一天之后的夏知仿佛获得了新生,她每一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错误率在减少,对题目的敏感度在增高。语文老师算是走后门给她调了位置,在周考和平时做试卷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夏知的变化。英语老师喊她上去做完形填空,现场在黑板写下答案,她速度飞快地做出来一个满分。单词战术是有效的。
汪城也察觉到,这才是班里的黑马。老师们说最后会异军突起一匹黑马,创造每年的奇迹,今年夏知成功干掉之前候选人,一跃成为进步最大的人。汪城经常找她对英语答案,然后问她的想法。半个月内,一切天翻地覆,夏知的地位与日俱增,周边的同学都开始向她讨教学习方法。
直到那天中午。
进班的夏知无由感到一种压抑,同学们都在看她,那目光包含了太多,让她有些如坐针毡。快最后一次月考了,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不成。她十分不适地在众人的目光下挪到自己的座位,同学似乎避嫌又似乎厌恶地哼了一声,挪开一片空,离她远远的。
李连给她递来一张纸条:杨雪说你偷她的东西,她妈妈给她买的项链。
她皱着眉头向杨雪看去,杨雪大大的眼睛红肿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一切目光获得了解释,摊开在夏知面前,她的青筋都隐隐爆起。她做错了什么?初二的她听柏舟在电话里说可能要留级读初三,笑话他之后心情很好的背了好几天书,想好好学习,给柏舟树立个榜样,班主任却说出那样的话。她做错什么让她需要接受一个老师那样的恶毒?如今她三餐都是只求果腹,不停背书想要获得一个进入高中的机会,却还要接受这种恶毒。
小偷这话未免太过难听。这里当真是学校吗?剥夺了多少学生的梦想?她想起来初一时候,班里有个瘦瘦的男生,戴着眼镜每天很用功,然后被欺负,被霸凌。他瘦弱的身子如何以一敌多?后来他认了个所谓的哥哥,也变成了小混混的一员。
他变成了新的小混混,去欺负别的瘦弱男生。
可惜杨雪这局没多久就破了。
杨雪去找班主任告状了。班主任算半拉文青,对夏知的阅读量和作文一直无比欣赏,甚至在语文考试中给她了作文满分的成绩。他从心底就不相信,能写出这些傲气东西的夏知会去偷一条项链。他没有找夏知,也没有安慰夏知,在班里也没说什么,把杨雪叫去问清经过,然后去年级主任那里调了三天的摄像头。
最后他在班里说:“我生平做老师,最恨的就是女生多的班级,每一个都有小算盘每一个都有小心思,中国大好河山水土,怎么就生出这样气量狭小的人来!”他把书重重摔到讲台上:“污蔑别人有什么用?看不惯她就要比她优秀,比她好千倍万倍,让她看到自己是多么优秀多么牛逼的人!心能比天高比海广阔,你们却要让这颗心在土里蒙灰!一条项链再贵也是有价钱的,人的尊严无价!你今天用一条项链毁了别人的尊严,你到下辈子都背着孽债!”班主任的声音高亢,夏知却从中听出一些温柔来。
这个老师在课堂喜欢背诗,常常不带书来上课,念书的声音也是底气十足,颇有几分豪气。
夏知在晚自习偷偷溜到他办公室,他正在抽烟,看着夏知也没有掐灭烟头。他矮矮胖胖,面容富态,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很老,只有眼睛又大又漂亮,竟没有被一脸横肉抵消光彩。夏知觉得他的形象都要伟大起来。她曾经的班主任,是真的很漂亮的年轻女老师,却说出那么不经求证的恶毒讽刺出来。他说:“我看出来了,最近你在好好学习,各科老师都很认可你的努力,继续加油,我专门把你调到汪城的旁边,他旁边坐的女生老实,他也老实,多问问他题目。”
“老师,谢谢你。”
他爆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人记得最清楚的往往是自己的高中老师,或者大学导师,你毕业一走很快就会忘记我,我对你的成长没有多大作用,只能把你送到下一站,我最恨学生勾心斗角,结果我班里总是女多男少,气得我都要少活几年。”
夏知脱口而出:“老师,要是初一初二也有像你这样的老师,结果一定不一样,交到你手里的学生绝不会是这样。”
他又是爽朗的笑,光听笑声像个快意君子,从他矮胖的身上传出来有些奇异的违和感。他说:“学校挣钱,初一初二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