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说,宿梓墨的眼神越是冷。
这些话存在柳绫罗的心里太久太久了,久得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
她这一生最大的宿敌就是穆凌落了!
“如果不是她,成为宸王妃的人就是我,是我!”她嚎叫道。“啊”
许贵见她越说越是过分,便抬手又给了她一嘴巴子:“闭嘴!”他随手到处看,见得一块抹布就塞到了柳绫罗的嘴里,“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凭你还想成为我家王爷的王妃,门儿都没有!”
柳绫罗被那充满异味的抹布弄得直反胃,她气得直瞪眼。
宿梓墨缓缓地用手拨了拨衣袖,紧口的袖子并不透风,但他的手却很冷。
“不会是你。”宿梓墨冷然地道,“许贵。”
许贵应了声,忙拔出了一把匕首,恭恭敬敬地奉上:“王爷!”
宿梓墨接过那把寒光毕现的匕首,指尖划过那锋利的刀尖,“你伤了她,就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了!”
“你,你要做什么?”柳绫罗见得利器,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摆脱了嘴里的抹布,吓得脸都白了,“你敢杀我?我可是柳凌落同父异母的妹妹,你若是敢杀我,你就不怕……”
“你姓张!”宿梓墨提醒道。
柳绫罗一噎。是了,她已经不是柳家的人了,被迫入了张家,但是张家却把她赶出了门。她现在就像是个落魄的狗一般,就是死了都没地方可以安放!
“可不是,你可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杀的人!”许贵冷笑地道。
柳绫罗咬牙,眸底浮现戾气,“你若是敢杀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哪怕是死了,也会化成厉鬼来纠缠你们一家……”
宿梓墨似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眼底眉梢都是讥讽。他并不理会柳绫罗软绵绵的威胁,他一步步地走近,眼底冷意弥漫。
他这一生杀过的人,何其之多,又怎么会在乎再多杀一个女人。
柳绫罗见到宿梓墨眼底的杀意,她的威胁显然对这个男人不起作用,她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吓得忙往后退,但是,她身后站满了王府的侍卫,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柳绫罗此时才开始害怕,她到底是个女子,害怕使她两股战战,那一步步走来的步伐,就像是死神走近的脚步,让她怕得无法自持。
“别,求求你,你别杀我……不是我,不是我要杀柳凌落的……是别人指使我的,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指使我的人是谁,我都告诉你……”
宿梓墨面色漠然,哪怕是听到这些,他眼底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他走到柳绫罗的跟前,对于她的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捏住了她纤瘦的肩膀。
柳绫罗被他掐得肩膀疼得厉害,恐惧让她浑身颤抖,“求求你,放过我吧……唔……”
她所有的话语都被捅进心口的匕首给捅没了,滚烫的鲜血从她柔软的胸口汹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不需要。”冰冷的话语犹如冰锥,直直地刺入了她心口。
宿梓墨蓦地推开了她,身后的侍卫退后了两步,柳绫罗整个人就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脚步哆嗦,然后萎靡地瘫软了下来,她震惊地低下了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深深地没入,只剩下刀柄还在外面。
鲜血就仿似泉水般,潺潺而流。
“呃……”
宿梓墨望着沾染到血迹的指尖,微微地蹙了蹙眉头,“啧,真脏!”
“王爷。”许贵忙取了干净的手帕递上去给他擦拭。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柳绫罗,撇了撇嘴,他是一点都不可怜柳绫罗,这个女人就是罪有应得。明明当初王妃大人有大量放过了她,她却还敢三番四次地挑衅,简直就是找死!
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见到这个女人了,许贵只觉得畅快。
宿梓墨懒得多看她一眼,擦拭干净手指后,他把那手帕随手一丢,便快步走了出去。
“剩下就交给你了!”
许贵应了声,目光便转向了柳绫罗。
柳绫罗手指张了张,见许贵望过来,她忍不住张了张嘴,似是想要求助,又似是想要说什么。
她不甘心啊!
她不想死啊!
胸口又疼又热,可浑身又冷得厉害,她嘴巴动了动,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黑茫茫的。
谁能救救她?
她真的不想这辈子就这样死去!
她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短暂的,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她的一生该是恣意任性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就像是一条活在阴暗角落的老鼠,就这样凄凉地死在这寂静的宅院里。
“啊!!!”
这时,一道尖锐的嗓音惊破了这寂静的清晨。
随后,便见一个女人踉跄着步子奔了过来,地上还有积雪,她一连跌了好几跤,穿着的衣服也并不厚实。
许贵仔细一看,便发现这是昔日贵妇夏莲,此时她再也没了往日里的光彩,许久没有打理过自己,显得她格外的苍老沧桑,她显然是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绫罗了。
“绫罗,绫罗……”夏莲也顾不得身上的积雪,她也没去看别人,她一门心思地奔到了柳绫罗的身边。
就算柳绫罗对她再不好,却也是她的女儿。她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不能连这个也失去了。
“绫罗,罗儿,看看娘,你怎么样了?”夏莲抱起了柳绫罗,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剑上,吓得脸都白了,“大夫,叫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