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早想好了说辞,闻言,她便解释道:“我把我爹给我留的那块黑玉给当了,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掌柜的可能看我可怜,还是给我当了,我也就凑合着买了药,还剩几个铜板就买了葱花大饼吃。”
穆四郎听着,皱了皱眉,忙道:“阿落,你爹爹既然难得留个东西给你,你怎么也得留着当个念想,怎么能就这么当了。你还是赶紧赎回来,免得回头你想拿也拿不回来了。”
那块黑玉大家都是知道的,因着长得不好看,再加上宋烟护得紧,曾经穆刘氏想拿,她差点儿就一头喷死在了穆家门前,穆风拦着穆刘氏,这才保下了这块黑玉。
也因此,穆刘氏才记恨上了二房,平日里让大房和三房作死地蹉跎二房。
穆四郎又想着穆凌落把钱花完了,又道:“你当了多少文钱,我数数,看今天赚了那么多没有,可以吧,大哥?”说着,穆四郎就缩了缩脖子,问穆大朗。
穆大朗想起家里头的娘和母老虎婆娘,也是为难得紧,口中似乎还留着方才的葱香味儿,他却一时被风堵住了嗓子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穆四郎失望的收回了眼神,只低低道:“那个,我身上这还有个百文钱的,要不……”
穆凌落何曾看不出两位长辈的为难之处,但穆四郎的行为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比起穆大朗,穆四郎显然更重情义,哪怕是会去会遭受穆刘氏的苛责,他却依旧愿意相助,而不是像穆大朗一样踌躇。
想着,穆凌落摆摆手,“没事的,四叔,我这当的是活期,我跟那掌柜的都说好了赎东西的时间了,等我回头赚了钱就再去赎当就成。这刚过年的,我还是不拿家里的钱了,本来最近就不宽裕。”
穆四郎一听这话,也知道她是怕了家里头娘亲和上头的几位嫂子,心中不禁低低叹了声气。
家里是娘主持中馈,哪怕是他,回去也得把这些钱给交给娘。阿落是个省心的,可娘就是瞧不上来穆凌落母女几个,哪里会肯给钱买药,想着她当掉的那块石头一般的黑玉,定然是当年二哥归家时从军队带回来的。
而他身为长辈,却不能光明正大地替二哥照顾自己的侄女,心里都就难受得慌。
穆大朗心里也愧疚,可是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霎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穆凌落左右张望着,岔开话题道:“这大冷天,若是能把这红薯做成热腾腾的,冬天或者春天出来买东西肯定都很冷,花上几个铜板买个大红薯驱寒,大家肯定也很愿意的。”
穆大朗闻言,眼睛一亮,点点头:“是啊,”他转而想到处境,摇头道:“但只有住在这县城里头的人才能一大早的起来做生意,我们这大老远地过来生火烤红薯肯定是不行的。”
穆凌落想到以前读书时看到的那些卖红薯用的小推车,她忙道:“若是用做个木头推车,里面放上炭火来烤,等推到县城里时,都差不多烤好能卖了。”
“这主意是好,但做这个木头推车至少要好一二两的银子,木炭也要费钱,稍微好些的都几个铜板一斤了,这样算下来也赚不来几个钱。现在都是春天,冷天也短了,卖不来几回的。”穆大朗盘算了下,说道。
这可以说是赔本的生意,还不如老老实实把田给种好。
穆凌落却不以为然,这生意可不只是冬天才能做的,这红薯充饥又味甜,价格稍微定低一点,能吸引到一大片的低消费群体。
“阿落这主意是挺好的。这城里头的东西卖得贵,我们卖便宜点,附近村里头的人来一趟市集肯定是饿着肚子的,我们只要每次开集市来卖一回。肯定是会有人买的。”穆四郎认真想了想,却认为挺可行的。
这安榆县三天开一次市集,而且每次费不了多少时间,倒是个能赚钱的活计。
穆凌落点头,不错,她四叔挺有生意头脑的,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娘肯定是不会愿意拿钱去请木匠做推车的。”穆四郎叹气,转而对穆凌落夸赞道:“阿落以前都不怎么说话,现在人开朗了,也变聪明了呢!”
穆凌落笑笑,并不多言。也是,现在经济大权掌握在奶奶穆刘氏手里,他们哪怕是动心,怕是穆刘氏也不会愿意的!
不过,这个主意她并不是说说,她的确想这么做的。
今日生意特别好,不过中午的时候东西都给卖光了。穆大朗和穆四郎挑着两个空箩筐,异常高兴地往回赶,回家时还特地坐上了牛车。
只是,他们倒是没在城里头吃午饭,穆大朗和穆四郎都觉得太贵了,于是决定饿着肚子,坐牛车回家里头吃,能省下不少钱。
穆凌落饿得头有些发昏,但也只能点头答应的份。
牛车里坐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妇人,穆大朗和穆四郎就挨着坐在了车子边上,就当是避嫌。
牛车才走到县城外的树林,树枝繁茂郁绿,鸟鸣清脆悦耳,就听得一声煞风景的喊叫声:
“站住,不准动,打劫!!”
穆凌落一愣,就牛车前头围着两个人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个头矮小粗壮又猥琐,另外一个男人个头高大模样长得极为凶恶,两人手里提着两把大砍刀。
牛车上的女人们本来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此时也都吓得面无人色了。她们平日子虽然在村子里耍蛮横,但看到这种土匪却也是怕得很,纷纷都缩成一团。
“谁敢乱动,老子手里的刀可是不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