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季清清也是徐教授的得意门生之一。
那张桌上还剩三个位置。
季清清旁边一个，蒋小苗拉着丁月一起在徐教授边上空出的两个位置上坐下。
“小月，你也来了啊。”季清清一脸明媚动人，笑容满面，说着话撩头发那只手放下时，状似不经意的碰了下边上椅背上挂着的深灰色男式大衣。
一时间，丁月脑子里就只剩昨天被她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的那张字条了。
呵。
出差。
丁月没太把这种挑衅放在眼里，毕竟这也不是计较的场合。
恰好蒋小苗把徐教授哄的眉开眼笑，丁月拿出礼物一起拜寿，“徐教授，生辰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丫头你喊我什么？”人逢喜事，老太太精神奕奕，一点看不出七十的影子，此刻，老太太接过丁月的礼物摆在一边，却直接拉下了脸，“你可不是我的学生，喊什么徐教授？”
桌上，不是谁都认得丁月。
讲台上站了那么多年，教训起人来架势不是盖的，那点火气亦真亦假，不是谁都看得明白。
丁月愣了下，鼻子里微微有些发酸。
过往像是一个大染缸。
六年，物是人非，但是很多感情磨灭不掉，丁月盯着老人花白的头发，咬唇克制住胸口翻涌，好半天才压下眼底温烫，扯出个笑来，“奶奶。”
“这就对了，你和小苗都是我的乖孙女！”老教授一下又变成那个满脸褶子的慈祥老人，她拉过丁月的手，掌心温热，一时间嗓音里竟忍不住涌上一阵哽咽，“好孩子，你受苦了……”
苦么？
丁月不曾真的对过去六年定义过什么，却是刑满释放这些天来，第一次遇上这样滚烫的关心。
当然，蒋小苗不是不关心她。
而是这种源于长辈的关心，一下叫丁月想到两个已故的人，她的奶奶和爸爸，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奶奶~”
眼见这一老一少都是眼泪快要下来的样子，蒋小苗适时跳出来耍宝调节气氛，“您说我和月月都是您孙女，那您是更喜欢月月还是我呀？”
“就你嘴贫！”
老人家破涕为笑，瞪一眼自己的宝贝孙女，“什么时候让奶奶抱上重孙，奶奶就最喜欢你。”
果然又是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蒋小苗想到不久前那个奇葩相亲男，差点没当着一桌子人翻白眼，“那您还是尽情的喜欢小月吧！”
倒不是真的要催着她今天结婚明天生娃，但26岁，花一样的孙女没半点谈情说爱的心，老人家愁啊。
“教授，小苗如果还没有谈男朋友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季清清突然插话进来，投其所好。
闻言，最近热衷给孙女物色各路相亲对象的徐教授果然兴致十足，“清清你快说说看。”
“我们系的林子铭您还记得吗？他……”
“够了！”
丁月手机正好响了下，她低头看手机的时候余光分明瞥见蒋小苗小指指甲蓦地掐断在掌心，她整条手臂都在抖，“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话音落下，椅子在地上划出道刺耳声响。
蒋小苗起身跑了。
好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蒋小苗怎么回事。
丁月下意识将手机塞进包里，起身，“我去看看小苗。”
徐教授瞧着蒋小苗离开的地方，失神的点点头。
丁月转身走。
“清清，你和顾白忙什么呢？之前收到你们请柬，怎么好端端的又把婚礼给延后了？”
桌上好些徐教授之前的学生，此刻其中一个发问，“我连礼服都准备好了呢。”
没走多远，丁月脚下步子一顿，就听季清清嗓音自然的回答道，“阿白有些事情拖住了，婚礼很快就会重新举行，放心，到时候会再一一通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