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鹦哥虽一头雾水,但对于辛萝的吩咐,她从来都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应允,在她心里,则英不仅是她的主人、她的女人,还是她崇敬之人,她的果敢、她的聪慧、她的善良,都让她引以为豪。
春暖花开还有一段时日,在这期间,辛萝并不想坐以待毙,她借着天寒地冻的原因,求了燕王喜不再让公子丹和公子鸿去书房,而是让夫子来辛德宫传授知识。
燕王喜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并没有给与过多的关切,因为陆夫人诞下一子,燕王喜的心思都在那边去了,一连数月都不曾在辛德宫休息,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看。倒是陆夫人,出了月子就带着名为奋的公子来参拜辛萝,还时常带着女儿们找荷华玩。
这一日,陆夫人走后,鹦哥一面收拾被两个公主弄乱的东西,一面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陆夫人,城府也真是太深了。一方面装作和公主好姐妹,亲亲热热的,说得话连我都觉得臊脸,一面又打听这儿打听那儿,去大王那里卖好。”
辛萝把睡着的荷华放在床上,但因为离开了母亲的怀抱,荷华睡得不安稳,挥舞着胳膊,嘴巴也咧开要哭,辛萝连忙在她身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一边拍一边对鹦哥说:“姑姑,她也是身不由己。后宫之中的女人,没有儿子的会被人欺凌,有了儿子的,总是会多些想法,况且大王又对他有所暗示,她若是没有表示,恐怕大王就会放弃公子奋了。”
鹦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不解地问道:“我就不明白,三足金乌有什么好的,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它。”话一脱口,她才发现,她这话把楚王也搭进去了,脸通红通红的,“扑通”一声跪在辛萝面前,“公主,我绝对不是对先王不敬。”
“姑姑,快起来。”辛萝紧走几步扶起鹦哥,安慰道,“王候之心,总是你我能够揣测的。”
“公主小心地观察着辛萝的脸色,见她并无责怪之意,多少放了心,可辛萝的情绪却是低落的,她又担忧起来,不知如何道歉才能消解她一时无意带来的过错。
“姑姑,天暖了些,春天要来了。”辛萝握着鹦哥的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你我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些。”
秦国的使臣原本计划初春就来,可直到夏末都未见人影,倒是赵国的大军打到了燕国的边境。
赵国进攻太过猛烈,虽不是名将赵牧,但将军扈辄实力也不容小觑,已经攻克燕赵边境几个防镇,燕国朝堂吵作一团,可只知道谴责边镇将领,说他们布兵摆阵千篇一律,不讲究临场发挥,才失去先机,可一提起谁上战场,一个个的却如同缩头乌龟,不言语了。
燕王喜为此发怒诸次,把大臣们骂个狗血喷头,甚至对几个平时就喜欢高谈阔论的施以刑罚,他以为这样就会有人禁不住震吓或是被激发出斗志,要么请缨上战场,要么有妙计良方,可却没想到,余下的大臣们竟然以各种理由不来上朝了。
两国交战,一时一刻都很珍贵,前方将领屡次三番派人回国求救,可朝堂之上一片惨淡,不但没有对策,就连上朝的人都快没有了。
燕王喜的怒火早已停歇,现在是有气无力,他撑着疲惫的身子,趴在书案之上,脑中乱纷纷的。一会儿想要么去寻求齐国或者秦国的帮助,只是这样难免受制于人,可是如今的局面,如果再打下去,燕国搞不好就亡国了,也不比受制于人强多少。但他又想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其他君王的“殿下之臣”,随即否定这个想法。他又想干脆和辛萝打开天窗说亮话,哪个君王不追求长生不老,他要辛萝把三足金乌的消息说出来,以此和赵王去谈条件,换回两国和平友好呢?不,如果辛萝肯说出三足金乌的消息,还不如他将王位传给儿子,他带着金银财宝去仙山享福。可是,辛萝会说出来吗?
燕王喜越想头越疼,最后气得直跺脚。就在这时,传来了秦国使臣斤舟到达蓟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