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将军听到这里,点点头,“的确是个办法,大梁城虽号称固若金汤,可我不信泡不到他,只是挖渠引水、建立防御、安置部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计划成功。龙四,你执笔,起草奏疏,向大王请示。”
“是,将军。”龙四答道。
“不知可否请公子和宁少爷将办法说得更仔细些?”王贲将军问道。
“我也是被小竹子的一番话给点醒,有了一些眉目,但具体施行,就如将军所说,还是要从长计议。”扶苏道。
“小竹子?”王贲将军看向女儿,脸上有赞许神色,“丫头,回去一定给你记一功。”
“我不要。”小竹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哦?”
“只有爹,不,只要将军大人下次出征还带着我就可以,才不要什么虚头巴脑的功名呢。”
“臭丫头。”王贲将军爱怜地说道。
派去咸阳城请求计策的书信于三日后送达,没想到,竟然也是水淹之策。王贲将军立刻着手,着急将领会议,安排任务,一队继续围堵大梁城,以防引起城中惊觉,两队引黄河水,一队引鸿沟水,三队利用挖出的泥土建高坝用于将士驻扎、囤积粮草,一队修建船只以防大坝被水泡塌。
一个月后,清泠泠的黄河水和鸿沟水咆哮着流过大梁这片富饶的土地,几日就在城外形成一片汪洋,王贲将军于扶苏等人站在船上,听着城墙上的士兵的调笑,将船驶回五里外的高坝营地。
王贲将军四处征战,又刚打下楚国,对各地生活习性都适应,可宁文典、小竹子和三娘上了船便开始晕,又不肯留在营地,嘴里含着酸梅强撑着。
小竹子症状最严重,浑身都没力气,坐在船上,气若游丝地问道:“燕云姐,你怎么没事啊?”
“大概由于我母亲是楚国人,自小在水里长大,所以我也不怕水。”燕云拉过小竹子的手,按着穴位,给她缓解。
小竹子长叹一声,“我母亲要是会水,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哎,临渊,你怎么也没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没事。”临渊道,又拿了颗酸梅给宁文典。
宁文典看到酸梅,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了,“不吃不吃了,看着它都想吐了。”
“你不吃才会吐。”三个人中,就属宁文典症状嘴严重,偏偏还犯起了大少爷脾气,说不喜欢吃酸的,可不吃又难受,一个劲儿地喊临渊,一会儿揉揉头,一会儿按按肩膀。临渊也听话,宁文典指哪儿打哪儿,还担心照顾不周。
“不管,反正不吃。”宁文典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临渊说道:“你别摇了,不然晕得更厉害。”
“哎呦哎呦,真的好晕,快过来,我要靠一靠。”
燕云把头扭向一边,恰巧与站在船头和王贲将军闲话的扶苏视线相对,可她还没有躲开,扶苏先躲开目光了。
尽管这种情况,在这几个月间,已频繁地经历,可每次,燕云心里还是会难受。她不禁又把目光转向宁文典和临渊,此刻宁文典正靠着临渊肩膀,临渊手挡在他额前遮挡日光。宁文典不知说了句什么,临渊笑了起来,眉目弯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快乐,是燕云从来没见过的。
看来自己要请鹦哥馍馍准备嫁妆了,临渊已十四岁了,听离湘说她父母对这件婚事也不反对,那就快了吧,说不定,他们回咸阳后,宁文典就会来提亲了。
回到驻地时,还不到用晚膳的时辰,临渊扶宁文典去休息,小竹子和三娘也互相搀扶着回去了,扶苏照旧和王贲将军去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