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赵孟书的叙述,我好似穿越茫茫时空,看到了那些画面,逼真得好像我经历过一般。我忽然想起昨日梦中听到那两个小女孩的歌声,是扶苏和荷华的母亲们吗?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荷华的母亲,实在是太惨了。”我揉揉脸,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谁知,却有泪落了下来。
“荷华也比她母亲好不到哪儿毛巾浸湿给我擦干净脸,“还不是一直受到李妃的欺辱,连自己的孩子都没保住。”
“李妃?”
“嗯,扶苏的太子妃,廷尉大人李斯之女李因。”
“那,”我按住赵孟书正在给我画眉的手,吃惊地问,“那荷华是个妾喽?天呐,我刚当完宋昭阳的鬼妾,现在又要来当扶苏的鬼妾了吗?呵,这玩笑开大了。”
“怎么是鬼妾呢,公子可是个大活人。”赵孟书凑在我耳边提醒我。
“活人又怎样,还不是个妾。”我把三足金乌簪子摘下来,刚想扔到桌子上,可想着它是这么贵重,胆立刻缩了,小心地放在了托盘上。
赵孟书摇摇头,把簪子又插回我头上,“我觉得你关注点错了,妾不妾的,有那么重要?”
“当然,不是我封建啊,在古代,妾没有任何地位,生下的孩子都要低正房嫡子一等。而现代呢,妾就是小三,人人喊打的,我活着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死了之后突飞猛进给鬼,不,给人当妾,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赵孟书“噗嗤”笑了出来,“你给宋昭阳当妾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大道理。”
“宋昭阳不一样,我们是交易呀,再说,我也要先站稳脚跟。”
“大姐,我对你是万分佩服,竟然把自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赵孟书拍拍手,“行了,赶紧过去吧,别让夫人们等久了,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小妾。”
“孟书,如果荷华真是个小妾,公子为什么大费周章找她?是不是对她才是真爱?”尽管不是荷华,但如今顶着她的身份,我心里对“真爱说”还是有所期待。随即想到那些小三们没准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又觉得有几分恶心。
“也许吧,公子对荷华的确是有情有义,但······”赵孟书朝我勾勾手指,我凑过去,只听她轻轻地说,“冰玉散的药效逐渐消失,公子身上也出现了天人五衰之兆,只有找到荷华,才能拿到余下的冰玉散,维持长生。”
“天人五衰?”
“他的器官逐渐衰老,记忆也慢慢消失······”
我想起扶苏说记不清荷华的样子了,有些相信赵孟书的说法。可是,她来这里还不到两年,怎么对扶苏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难道,她才是真正的荷华?!而她对扶苏,是报复?是打击?还是再续前缘来了呢?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把打算要问赵孟书的问题咽了下去,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形势再做打算。
心事太重,面上就不会轻松。
这句话,适合我,也适合扶苏。
赵孟书带我去的大厅离扶苏的“寝宫”不远,照旧非常气派,整体以黑为基调,四角放着高大青铜器烛台,都是树的形状,枝桠很多,每一枝桠上都燃烧着小孩手臂粗细的红色蜡烛,饶是这样,大厅也不甚明亮,反倒是有种寺庙的烟火味,幽幽暗暗,神神秘秘的。扶苏坐在北面的位子,下首两列莺莺燕燕,身后各有个丫鬟,还有两列丫鬟在给莺莺燕燕们的桌子上布菜。
扶苏见我进来,走下三层台阶,各位夫人也都站了起来,我数了数,左右各六个位子,左边却一人,一共11人,环肥燕瘦,各有特色,当然最出众的还要数楼待月和赵季英,这两人坐在右侧中间的位置,照旧挨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