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吃了好上路。”
马六点头,抓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小贩暗自嘀咕,上路上路,又不是去死说的这么奇怪。
“这位…”
他看着粗布麻衫的男子,公子这两个字就没有叫出来。听声音年轻,长的也年轻,但是就是穿着打扮穷酸了点不配叫公子这个称呼啊。
“看着干嘛,那边要包子了。”马六嘴里狼吞虎咽塞着包子含含糊糊的说。
小贩顾及不得,匆匆忙忙就跑开了。
“大爷坐,坐!别和没见识的人计较,他狗眼看人低!”
马六腆着笑,“杨杰一回去一定大吃一惊啊,人没了,他再摸口袋,钱也没有了。他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要是能第一时间想到是被我偷去了,你说他的脸色该有多精彩?”
“不止人跑了,而且专程跑他跟前炫耀一番大摇大摆的偷了他的钱袋子!”
马六越说越兴奋,咬着包子噎了一下,脸色猛地涨青。
抓起水杯咕嘟嘟几口就活了过来。
“大爷你说他这人心也太坏了吧,利用我引诱我。而且还欺骗我,可怜我马六看走了眼,若非大爷我真的可能就出不来了,死了也是了冤死鬼啊。”
听着马六长篇大论,貌似死里逃生的激昂万分。那男子只是随意嗯了声,并没有什么兴趣。
见马六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就要离开。
“等,他突然有了这么多钱难道大爷你不奇怪吗,他是从林府里出来的,林夫人为什么要给他钱,这里面想一想就大有文章。我还有用处,您不好奇了啊?”马六慌张急忙站了起来,最后甚至用了敬称。
这个男子救他出来只有一句话。便是他对杨杰办的事情好奇,仅此而已。
只是好奇就能救了他,这个年轻男子非常古怪,让他觉的不可思议。更对这个年轻男子的能力刮目相看。
“我知道那差役捉了你其实就是让你顶替,也知道戒严是因为曾府公子在场。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吸引力。”那把年轻声音说着,“…你自去吧。”
说不跟就不跟吗,马六虽然是闲汉,但也是老赖。他脱离这个男子不知何时那杨杰就要追上来,他还是不安全的。
他也发了狠,见男子站起来往人群中走去,他也猛地站起来就要跟着他。他有一手粘人功夫,他不信还能把自己摆脱了去。
但是说和做是两码事,马六眼睁睁看着男子似乎很随意的在人群中走,但是速度却非常快,眨个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
人来人往下,马六气愤的抱起钱袋子,剁了脚直得自去。
…
画扇后背如针在扎,她面色涨红不知道该退该进。
这时,何嬷嬷掀帘走进来。
她面色一缓,垂头退下几步。
何嬷嬷问,“姑娘可好受一点了?”过来坐在苏合床边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苏合睁开眼睛略点了下头。
何嬷嬷看了画扇一眼,知道她说的话并没有得到苏合的回答,便开口:“你先跟我来。”
两人便先后走出门。
画扇将何嬷嬷拉在窗下,对她低声说道,“妈妈,我说了但是姑娘明显不想提这个话。”
“上赶着不是买卖。”何嬷嬷说道,“你也别心急问,姑娘心里自然有数。”
“可姑娘一句话不说我旁击侧敲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我实在难以心安。别看现在府里将姑娘看的很起,但是万一曾公子和姑娘并无…”
“你想有什么?”何嬷嬷低低喝道,“外面人胡传你也瞎想了不成?姑娘清清白白和谁都没有关系,曾公子救了姑娘是他品行高洁,难不成真的以身相许为好…”
窗跟下的声音渐渐小了,苏合知道她们两人是专程站在窗根下说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避开她,何嬷嬷虽然喝骂住了画扇,但是她内心里何尝不是这般想的。
苏合身份太低,和府里夫人又闹了不愉快,前段时间还拿着婚事做筏子,以后未必没有此类事情。
而她和曾钰除了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她若是能借着曾钰的势,林府便不敢将她看轻,不说别人就是林平之也不敢随意将她怎么样。
何嬷嬷的意思非常明确,她是让自己承认,或者说默认和曾钰的关系。
那么,真的要这样做吗,一方面她已经举步维艰,另一方面…苏合将手迟疑的敷上了她的眼睛。
刺目的光和熏眼的烟被隔断了,冰冷的手指敷在自己眼前。
“不要看。”
她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这样的声音,就是到了如今,她睡在安静的病榻上,那种声音依旧在她耳边回响。
她思绪混乱,那个人的一言一行,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充斥她整间心田,使她每每想起,酸涩不能自已。
那一刻,是绝处逢生。
那一刻,是欣喜若狂。
苏合将手攥紧。
失而复得与虚惊一场,是人世间最美好的词眼。
她知道她要找他,而他…找到了!
尽管,他真的可能忘了自己,但是他还是来了,就如同她所“看见”的那般来到她的身前。
她没有再一次的重生,她想起来所有,所以一切,都还来的及。
苏合将头埋在被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又从眼角流了出来。
但是她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心里面为什么还是空荡荡的没有被填满。
苏合忽然有了一丝恐慌,她念着他的名字,呼吸越来越急促。
静心庵,她们初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