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恩自是喜出望外的把安无风请进书房,“爹,这是青城派掌门,安无风安掌门。”
老刘连忙站起身,只不过,眼里露出一丝惊讶,道:“哦,原来是安掌门。”
言下之情,却是有着继续掩盖不去的失望。
毕竟,安无风的年轻,让他不无生起怀疑之心,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子,竟然成为了青城派掌门,即使他早已收到有关消息,但传闻是一件事,面对面的事实又是另外一件事。不说轻视吧,至少,会怀疑青城派是不是由于派系纠纷原因,粉饰门庭,把一个年轻人推上掌门之位,作那傀儡之事?
安无风似乎毫无所觉,寻张椅子坐落,道:“刘老坐下说话。”
老刘迟疑了下,点点头,道:“嗯。掌门这次来,带了多少人马?”
安无风道:“又不是跟人干仗,带人干嘛,就我一人。”
老刘心都凉了半截,暗暗道:“果然如此,青城派看来是打算敷衍了事啊。”
嘴巴上自是不泄露一丝不满,老脸一皱,强笑一下,道:“想来掌门年轻有为,身份尊贵,能够过来,已经是我刘家天大之福气,谅那些末流宵小,听闻掌门之威名后,自当羞愧欲绝,洗心革面,重回正轨的。”
从老刘颇似调侃的话儿里,可以轻易的捕捉到他的泄气和不信任。
安无风也并没有表现被轻视的不愉,将心比心,如果自己陷入某个困境之中,面前忽然空降了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他的心情或许要比老刘更糟。
故而,他没有更多的为自己歌功颂德或褒扬威武,只是淡淡的一笑,道:“刘老客气了,其实,我这人更喜欢让事实说话,而非凭三寸不烂之舌解决事情。”
老刘眼神一闪,勾引起了浓厚的兴趣,道:“不知掌门打算如何做?”
安无风道:“刘老,麻烦你们把有生意来往的经理人全部请来一聚,就说我请他们吃一顿正宗的川蜀麻辣烫。”
老刘微微一愕,却也没有多问,只是迟疑了下,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我们的生意南来北往的,很多经理人不在川蜀,恐怕一时难以齐聚,何况,未必都愿意赴约的。”
安无风道:“不要紧,能请多少便多少,来多少是多少,图个脸熟而已。”
老刘心里暗叹:哎,究竟还是年少呀,你还以为还是处于合作关系,他们要跟你熟套么?
当然,他表面上依然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安无风似乎对吃很有兴趣,道:“据说这重庆府(注:元时曾经被改重庆路)里的‘云达麻辣’酒楼最地道,汤底上乘,食材分量足,尤其难得的是,价钱还不贵,充分做到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实乃饮食界的良心工匠!很不错的一座酒楼。”
刘怀恩道:“......”
老刘道:“咳咳咳......”
他很是无语,这掌门究竟是来解决事情呢,很是来寻找美食的呢?
有点小尴尬呀。
许是为了打破这小尴尬气氛,安无风站起身,道:“日子,就定在三天之后的晚上吧,嗯,我在城里逛逛,到时自然会到,不必寻找。夜了,都睡觉去罢,做个好梦。”
他一边往外走去,老刘和小刘都起身相送,安无风向他们摆摆手,一边淡淡道:“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一切,有我。”
老刘父子足下皆是一凝,老刘原本隐藏在眼里的忧虑和失望忽然悉数褪去,老脸褶褶发亮,眼神也亮了,仿佛,经过漫长的黑夜,终于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因为,他听出来了,安掌门最后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却是蕴含着无以伦比的决绝和霸道,仿佛,他的双手已经完全掌控了一切,而且,那种由里而外散发的王者之气势,宛如君临天下,平淡之中,隐含雷霆霹雳,不怒自威。
这,绝非一个平凡年轻人身上所能够伪装出来的磅礴气场。
安无风已经消失在夜雨当中,刘怀恩依然目光有些迟滞的望着门口,喃喃道:“爹,我们是不是不用争执让谁走了?”
老刘沉声道:“到了这个时分,我们谁也不能走,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看到,我们从来就不曾退缩过,哪怕是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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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府是一座山城,大多数富人皆依山建设了家园。
尤其这巴山镇的一处山凹,更是建筑着一片华丽的楼宇,巧的是,主人的名字竟然有“巴山”二字,姓乐,乐巴山。
这座建筑群,称之为乐府。
虽然,时值深夜,乐府里面,却依然灯火辉煌,广阔的惊人的庭院护院职员巡逻不怠,豪华的客厅里,高朋满座。
其实,说满座是言过其实的,整座宽敞的客厅,把乐巴山这个主人算上,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十三人,但是,高朋这个词还是天挺适合的。
因为,这包括乐巴山在内的一十三人,无一不是川蜀各行各业之巨头,绝对算得上是高,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上至军工高端武器或管制兵器贸易,下至平民百姓纺织、粮油、食盐、煤炭,就好比一个巨大的蛋糕,被在座的一十三人瓜分干净了。
“前天,”坐在正厅屏风下的乐巴山托着下巴,眼神从两边的客人中间穿过去,没看任何人,貌似对着空气说话,实则却是告诉了在座所有的人,“行中书兀良哈.空明大人跟我提及,是不是该给刘鑫台那老家伙留一线余地——”
他顿住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