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有点尴尬,所有人都知道林小冬是假的小麦,只有丽晴一个人傻乎乎的蒙在鼓里,不时地给“儿子”夹菜,看着面前的碗堆得跟座小山似的,林小冬的眼圈都红了,其实男人女人更容易被感动。
“好了丽晴,你想把儿子喂成猪啊。”温瑞鼻子酸得不行,如果丽晴稍微有一点警觉,能感觉这顿饭有些诡异,但是此时她深陷在儿子归来的喜悦里,这像是一个梦,她根本不愿意醒来。
“没事没事,我能吃得下。”林小冬的喉咙有点哽咽,夹了一块翅膀放在丽晴的碗里,“妈,你我更需要营养。”
米超朋垂着头,抹了一把泪:“我吃饱了,单位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
对于米超朋的临阵脱逃,这在林小冬的意料之,这家伙天生是个“戏痴”,让他配合演戏也真是难为他了,让他打个酱油死吧。
吃完饭,丽晴又拉着林小冬说话,看一个人忙活着的温瑞佝偻着背,林小冬心里也是一酸,说:“妈,我去帮帮爸。”
“好,你去吧。”丽晴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咱们家小麦懂事了。”
听到这话,林小冬估摸着这个温小麦在家恐怕也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
林小冬进了厨房,温瑞有些拘束了,低声叫了一声:“林书记。”
林小冬轻嘘了一声:“心里知道好,别被听到了。”
温瑞抿了一下嘴唇,道:“谢谢你。”
林小冬笑了笑:“你不会是觉得我在作秀吧?”
“没有,即便是作秀,我也很感激。”温瑞的喉咙有些沙哑,“这一年来,我都从来没看到她笑过。”
林小冬沉声道:“这是欠你们的。”
温瑞苦笑了一声:“以前真的很委屈,不过你亲自来,一切都不存在了。”
林小冬道:“这个戏还得演下去,我问过了,她的腿问题不大,稍作治疗再恢复恢复能下地走路。”
“万一你被认出来怎么办?”温瑞担心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怕她到时候会更受不了。”
林小冬笑了笑道:“从年龄的角度,我妈如果还在的话,她们俩也差不多大,我倒是不介意真有个妈妈。”
温瑞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这怎么能行。”
林小冬道:“这是后话,等她认出来再说吧。”
这时听到外面有丽晴的叫声:“小麦,好了没有啊?”
“你先忙,注意心情,别被看穿了。”林小冬叮嘱了一声,走出厨房,脸又浮现出那副憨厚的笑容来。
这一晚,林小冬跟丽晴说了很多,也了解了不少温小麦以前的事情,这小子完全是个捣蛋鬼,当然,这也是母亲对儿子的溺称,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虽然在家里是个捣蛋虫,但是工作却是一丝不苟的。
一直到快十二点了,丽晴才有了些睡意,温瑞适时地插一句:“丽晴,儿子才回来,累了一年多了,让他早点睡吧,以后聊天的日子长着呢。”
丽晴拉过林小冬的手,让他俯下身来,然后在他的面颊亲了一下:“小麦,妈妈的腿不好,不能给你收拾床铺了。”
林小冬笑着道:“我早长大了,这些事自己能做。”
温瑞道:“房间我收拾好了。”
“你是长大了,可是在妈的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不点。”丽晴的眼角又渗出了泪水,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伤心之泪,而是喜极而泣。
房间在卫生间的隔壁,温瑞拿了衣服,低声道:“这是小麦的衣服,他妈妈一直认为他还在,什么都没有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我没那么禁忌的。”林小冬接过衣服,“你也早点睡,明天我会安排医院那边给她作一个检查,进行全面的治疗。”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温瑞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像林小冬所说的“作秀”,没有哪个人会这么“作秀”。
洗了澡出来,房间里很安静,林小冬也觉得今天的行为简直匪夷所思,连想都不敢想,可是自己居然做了,到底是自己过缺少母爱,还是由衷地想弥补一下对这个家庭的歉疚?
林小冬睡不着,躺在昔日温小麦所睡的床,一种难言的滋味浮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索性打开了灯,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来。
房间显然是经常打扫的,很是整洁,床头的相架子都没有灰尘,面是一个跟自己有六七成相似的小伙子,搂着丽晴,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嘴的牙齿,洁白而整齐。
床头柜的抽屉没有锁,一拉开了,里面躺着一本影集,林小冬饶有兴趣地翻看了起来,里面有温小麦的个人照,也有家庭照,还有与同事的合影,其一张照片映入了林小冬的眼帘,那是温小麦与孙国立的合影。
引起林小冬注意的,是这张照片的背面似乎有字迹,如果不是正好在灯下,倒也不易看出,林小冬将照片抽了出来,展开背面,面写着一行字:“是他?怎么可能?”
林小冬的眉头微微一拧,这六个字,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林小冬忽然想起了白天与米超朋的对话,米超朋说过,对于那次导致温小麦牺牲的行动,如果是官方回答的话,是,确实是他擅自行动,但是从私人的角度来说,他的擅自行动有充分的理由。再追问,米超朋三缄其口,表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敢乱说。
难不成,温小麦的牺牲另有隐情?
在这个念头下,林小冬开始了他的搜查,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