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唉,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您瞧我这,就这么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见到林小冬惊艳出场,雷明荣明显没有准备,不过昔年的感情还在,雷明荣怎么也忘不了林小冬提携自己的事情,如果苗明荣当年一直待在延边市纪委的话,绝对没有现在的他。
林小冬故意板着脸道:“老雷,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你见我就得准备,见到清漪就不用准备了?”
雷明荣笑着道:“老领导,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林小冬故意道:“你要是有准备,你准备什么?”
雷明荣被逼得不行了,只得无奈道:“请你喝酒呗。”
林小冬摇头:“老朋友了,这些场面功夫不用做,我的意思是,你见清漪不用准备,见我也不用准备。”
雷明荣故意抹着额头,向柳清漪救援道:“柳总,老领导都是太难对付了,瞧,我汗都下来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柳清漪笑着道,“老雷,你们先聊着。”
林小冬笑着道:“老雷找你有事,我先去陪陪昊昊,等你们谈完正事我再跟老雷叙叙。”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昊昊疯了一天早就累了,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
沈碧茹陪着林小冬,这时才道:“说说手臂伤痕的事吧,应该是新伤,怎么回事。”
林小冬愕然道:“你还记着这事呢?”
沈碧茹瞪着眼睛道:“我比较大度,我保证可以不向清漪说,不过你要是不说,清漪逼起你来,有你的罪受。”
林小冬更加愕然:“我怎么感觉现在就在受罪呢。”
沈碧茹的眼睛瞪得更凶:“好嘛,离得远了,胆子也长肥了是吧?嫌弃我了?”
这个可是原则性问题,林小冬立马作出一副可以把心剜出来的姿态道:“谁说我嫌弃你的?我找他麻烦去。”
“行了,别装了,也别引话题了,老实交待吧。”沈碧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再给你三分钟坦白交待的时间,过了这个点,交待了也是白交待。”
林小冬无奈,只得道:“之前我不说现了钛矿的事情吗,就是在实现勘察的时候不小心摔伤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把衣服脱了。”沈碧茹一脸的心疼。
林小冬却是有些迟疑,低声道:“不好吧,不是说好了复习一遍的吗?”
“啰嗦,快点。”沈碧茹脸上的柔情眨眼间被一股杀气给笼罩了。
林小冬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只得无奈地脱去衬衫。
在看到林小冬身体的刹那间,沈碧茹捂住了嘴,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股雾气,林小冬故意道:“是不是有点恶心?我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沈碧茹忽然上前,抱住了林小冬,她不是没见到伤啊痛的,当年林小冬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一刀把自己大腿插得血淋淋的,她也未曾变过脸,但这时她却是忍不住了,不是因为她有了孩子就心软了,也不是因为林小冬是她关注的人,而是因为林小冬身上的伤太触目惊心,虽然没有什么太硬的伤,但那纵横交错的划伤几乎布满了林小冬的全身,可以想像,当时的林小冬受了多大的罪。
林小冬轻轻地拍着沈碧茹的后背道:“没事,真没事,都过去了。”
沈碧茹忽然一口咬在了林小冬的肩上,恶狠狠地道:“没有人在你的身边,你对自己就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孩子没爸爸怎么办?”
林小冬没有说话,肩膀虽然疼,心里却是甜的,捧起了沈碧茹的脸,狠狠地印了上去。
一吻定江山,一切的话语情感都在这一吻之中。
沈碧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呼出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真担心。”
林小冬穿上了衬衫,微微一笑道:“伤疤是男人的功勋章,你应该为我这样的男人感到骄傲自豪才对。”
“不要脸。”沈碧茹啐了一口,忽然幽幽道,“你从政,别人也从政,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林小冬也乐于岔开受伤的话题,道:“哪有什么区别?”
沈碧茹指了指外面:“你看人家雷部长,呼风唤雨,滋润得很,哪像你,搞得伤痕累累。”
“情况不同。”林小冬笑了笑,可是这一笑之间,却多少有些辛楚酸涩,“有的人容易满足,不强求,老话说的好,知足者常乐,可是我没法知足,也停不下脚步,责任,累啊。”
沈碧茹柔声道:“背负着家族的使命,这个担子的确不轻,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你不也说过,凡事不强求,只要问心无愧,你尽力了就行,小冬,其实我还是喜欢看到你以前的时候,率真,可是现在,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看到了算计,甚至还看到了毒辣,小冬,你变了。是不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屹立于官场不倒?”
林小冬亦柔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有忠人,就有奸人,哪里都这样,体制内也同样如此。我爸跟我说过,对好人,你要比他对你还要好,对奸人你要比他对你还要奸,对坏人你要比他对你还要坏,无论是在哪里,都用同一种面孔同一种心态去对待,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占便宜的永远都是奸人坏人。弱肉强食,丛林法则,你比我知道的更多。”
沈碧茹幽幽道:“我只是担心你被负面情绪左右了。”
林小冬笑着道:“放心,我的内心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