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纺织厂离林小冬的住处并不远,所以林小冬并没有开车过去,出门的时候雨下得不算大,林小冬撑着一把伞缓缓前行着,十几分钟后便到了第一纺织厂的门前。/27/27204/
门前有灯,灯光很亮,灯光下雨点飘飘洒洒,当林小冬走到门前时,有一个人从门卫室走了出来,带着一脸的警惕问道:“你谁呀?”
林小冬知道前一阵子一纺的拆迁事情,也难怪有这么高的警惕,当即道:“是纪总约我过来的。”
门卫室与纪晓松联系了一下,很快放了行,带着林小冬去了纪晓松的办公室。
纪晓松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太好,眼袋很重,为林小冬泡了杯茶,苦笑道:“林书记,请您屈驾到我的办公室来,实在是不得已。”
林小冬道:“我理解,咱们直奔主题吧。”
纪晓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林书记应该知道纺织厂拆迁的事情吧,这次我被人坑了。”
林小冬道:“怎么回事?”
纪晓松苦笑了一声,将他融资偿还贷款的事情说了:“现在我还不上融资公司的钱,这个纺织厂要抵押出去,很快我就要一无所有了。不仅仅是我一无所有,这个厂里的职工可能都要无业了。”
林小冬一直静静听着,很显然,纪晓松的确是被人坑了,没想到魏洪亮的能耐这么大,当下道:“你要举报的人是谁?”
“李香兰,农行行长李香兰。”纪晓松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毫不掩饰他心头的怒气。
林小冬不动声色道:“具体说说。”
纪晓松道:“这几年为了能够获得在农行的贷款,我每年都会打给她一笔钱,一共三次,分别是五十万、一百万和一百五十万,我有汇款凭证。”
林小冬知道纪晓松是出于报复的心理,不过这些无关紧要,当即道:“这样吧,你详细写一下事情的经过,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我。”
纪晓松却是道:“林书记,我需要知道,您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办好了。”
林小冬意外道:“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什么向我举报?”
纪晓松缓缓道:“因为李香兰。”
“李香兰?”林小冬不是太明白纪晓松的意思。
纪晓松道:“李香兰是冯市长的老婆。”
林小冬这才明白纪晓松的意思,难怪他在质疑自己能不能把这个案子办了,原来李香兰是冯亲民的老婆。
林小冬道:“我理解你的质疑,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是谁,只要犯了法,就要付出代价。”
纪晓松咬了咬牙,道:“好,我把证据给你。”
看着纪晓松交给自己的举报内容和相关的证据,林小冬觉得沉重已极,他很清楚接受了这些意味着什么,这是摆明了要与冯亲民唱对台戏。
这一夜,林小冬有些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一会儿是想着冯亲民的态度,一会儿又想着第一纺织厂的生死存亡和万一纺织厂倒闭了职工们的生计。
柳清漪见林小冬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道:“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林小冬笑了笑:“今晚我去了第一纺织厂,纺织厂遇到了生死存亡的问题,资金链出现了断裂。”
柳清漪柔声道:“别想那么多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林小冬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
第二天一早,林小冬将纪晓松交给他的东西放进了包里,行至中途,便接到了史天勤的电话,说他已经回来了,省纪委蓝书记表态省纪委调查组今天就会到延边来。
林小冬让他做好保密工作,另外严密监控费厚和的行踪,免得他有所察觉,为下一步的行动制造麻烦。
到了市委,径直去了杨建国的办公室,沈东林告诉他,杨书记正和冯市长谈工作,林小冬便在沈东林的办公室等上一会儿。
沈东林为林小冬泡了杯茶,林小冬道了声谢,看见沈东林背后墙壁上挂着一副字,写着“天道酬勤”,苍劲有力,下面却并无落款,显然是沈东林本人所作,赞了一句道:“东林,你的字不简单啊,比肖区长的字高出了一筹啊。”
沈东林谦虚道:“林书记谬赞了,信手图鸦而已。”
林小冬道:“见字如见人,一个人的心性从字里也能看得出来,东林,好好干,将来不可限量。”
在沈东林的办公室小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跟着冯亲民便走过了办公室,林小冬立即起身出去,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冯亲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正遇上林小冬的目光,林小冬正欲与他打个招呼,冯亲民却已是转过头去,林小冬摇了摇头,敲了一下杨建国办公室的门道:“杨书记。”
听得林小冬的声音,杨建国道:“进来。”
林小冬进了来,一边向沙发上坐一边道:“杨书记,向你汇报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省纪委的态度,估计很快调查组就会到延边。在杨建国的心里,这算是林小冬送给自己的一份大礼了,只不过这是费厚和在清水县的问题,远远达不到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效果,当然,当费厚和落网之后,会不会曝出什么内幕,不得而知。所以杨建国并没什么意外,接着道:“第二件呢?”
林小冬沉声道:“是关于农行行长李香兰受贿一案。”
杨建国自然是知道李香兰的身份的,微微一愣,道:“李香兰受贿?”
林小冬缓缓道:“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