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芸是想赶紧息事宁人避开的。只可惜,对方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放。
两个小的还完全不明白背后的事儿呢,还在那儿一个告状一个吵。
百里止气得跳脚:“我笑了怎么了?你那傻样子那么好笑还不让人笑了?你还在那儿哭!你哭了就有理了是怎么着?二哥你看她!”
百里芸头疼地转身捂住他的嘴:“停!深呼吸一分钟!”
百里止傻傻地任由他姐捂住嘴,懵懂地眨眨眼,开始用鼻子深呼吸。
彩屏眨巴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这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少年,天青小袍的捂着宝蓝小袍的嘴,宝蓝小袍的傻乎乎地看着天青小袍的脸,用鼻子用力地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彩屏“噗嗤”一声笑了!
百里止瞪了她一眼,但他姐所说的一分钟还没到,他没敢动,继续吸气、呼气……
彩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易公子”低头看了妹妹一眼,瞧着对面两个有趣的小小少年,眼里也浮起笑意。
百里芸无语地默默翻了个白眼,数着一分钟到了,放下手,肃着一张如玉的小脸儿说弟弟:“你虽然不是故意取笑人家的,但是看到人家狼狈的样子还笑出来,的确不大好。给人家道个歉!”
彩屏听了这话,止了笑,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刚刚她也笑话人家了。
百里止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她姐,傻傻哦了一身,转过身就给人小姑娘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刚才是我错了,不该笑你的。对不住!”
彩屏越发不好意思了,偎到哥哥身边,挡住自己半边脸:“刚刚我也笑你了。也……对不住!”
百里芸暗松一口气,上前半步将弟弟挡在身后,朝着“易公子”行了个揖礼:“如此,我兄弟二人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
“易公子”看着她,没有立刻让开路,而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听说贵府有位嫡长女,秀外慧中、性格豁达,过几日的七夕盛宴,不知是否会列席?”
百里芸心中立刻警铃大作。这货从船上就开始纠缠他们姐弟,莫不是目的是她长姐?
靠!这货的身份……,她若是猜得没错,刚刚蠢弟弟无意间的话很可能是歪打正着了——这天下就是他们家开的。
绝对不能让她姐沾上这种火坑!
百里芸抬起一张茫然脸:“易公子说的是我长姐?我的确有个姐姐来着,不过什么秀外慧中、性格豁达……小弟?”
狗腿小弟百里止立刻get到了二姐的点,萌蠢的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咱们跟祖父在河间种地的时候,长姐不是已经晒得跟炭……”
仿佛不忍心说自己长姐的不好,百里止忍了忍,但仿佛还是觉得很莫名,忍不住地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瞄着姓易的并不壮硕的高挺身板儿:“性格豁达倒是可以有……毕竟当年她把那头祸害我家田地的野猪摔晕过去的时候……”
百里芸一把捂住百里止的嘴,仿佛他一不留神说出了天大的秘密,一脸假笑地扭头朝“易公子”告别:“舍弟爱开玩笑,开玩笑,呵呵!那个,我们兄弟这就告辞了,告辞!”
姐弟两个带着护卫一溜烟地跑了。
屠弈定定地站在原地,表情慢慢地抽搐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龙凤胎归家,百里将军府上上下下欢歌笑语一片。
将军府原本是肃静的。武人宅邸,府邸虽广阔,但没有那么多花哨。可架不住百里芸名堂多,从小就从外面往家里送人、送各种奇巧好玩的玩意儿。什么草原上流落过来的歌舞姬、落拓才子转型而来的话本作者、技艺超群的杂耍艺人、手巧心细的金匠、甚至养了一班专供自家娱乐的戏子。
这些人李氏给专门辟了几个园子好好养着,说是家仆,但并没有真当奴仆使唤。至少从不会拿出去显摆或者借给别人家使。那些人也从不多说什么,既不显得倨傲,又并不因为些微的好处便对谁感恩戴德。
李氏为此偶尔也心惊,还郑重其事地问过百里芸,这送来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百里芸一脸无辜:“都是有本事的人呀!外祖母没给娘教过吗?遇到这样的人,就要好好养着,不吃亏呢!”
李氏真想揍这丫头一顿屁股!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这是?
丫头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看了一场家养的戏班子新排出来的武戏。看完了,一家人一起转移到花厅坐着说话。奴婢们伺候着主子们洗了手,手脚利落地摆了冰盆和时鲜水果,安静有序地退了下去。
一番叙话之后,百里止收到二姐的眼色,立刻开口:“祖父、爹娘、哥、姐,其实我跟二姐回京的路上,遇上了一个人……”
百里芸噼里啪啦把关于“易公子”的前前后后一说,几个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李氏第一反应是长女该不会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苞桑,你可知晓此人?”
百里柔并不太激动:“昨儿个溪桑已经来找我说过了。女儿细细回忆了许久,确认不曾在外招惹过什么易公子。”
李氏松了口气:“未曾招惹过就好!你也莫怪娘紧张,实在是这七夕宴闹得我心慌得不行。”又皱眉道,“这人自称姓易,兄妹两人却都未吐露姓名。夫君,京城有哪个易家有如此这般一个儿郎么?我却是不曾听过。”
百里敦立刻道:“我明儿就去问问。”
李氏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