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念咒并指着岳平阳叫“火起”,是因为她以为岳平阳穿的衣服是浴房衣柜里的。
果不其然,一声令下之后,岳平阳安然无事,房间里边却“彭”地一声暴响。
这声暴响吸引了那个女魔的注意力,趁这机会,岳平阳的鞭锋已然袭到,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女魔身上。
女魔受鞭之后,并未痛叫,只是身形虚飘了两下,随即恢复。此时,原来岳平阳呆过的房间里,传来了几声惨叫,几只流浪猫、两只狸子奔了出来,向那女魔求救。
女魔一挥手,将它们身上的火焰打灭,再一挥手,猫、狸嗷嗷叫着跑出了楼道。
岳平阳顿时后怕出一声冷汗,胃中一阵翻腾,恶心得差点要吐。草他奶奶的,原来的佳人不过是群畜牲,那自己喝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烂玩意儿?
女魔再度冷笑:“岳平阳,你果然狡诈!你虽未穿我火符衣,却饮下了毒汁,还挣扎作甚?”说着,将手中的那只黑茶碗捏碎,顺手抛射过来。
黑碗瓷渣被火魔烧得炙红,划着红光罩向岳平阳。他延出灵气将炽热的瓷片挥散,对如一、余津秀二人喝道:“快进屋里!”
然而等他们退到屋子之后,岳平阳立刻感觉不妙。这是他先前呆过的屋子。此刻,龙床、几案都变成了焦黑的破铜烂铁,原先的茶壶茶杯,不过是痰盂铁盒。最要命的是,墙上顶上到处都是巨大的魔火符。
红色的魔火符一见三人入内,立刻起了感应,字迹变成了狰狞面孔,如章鱼须子一般飘舞伸展,延出霍霍红光,瞬间结成一团网罗,并不断地缩小。
岳平阳感到了一股奇异的炽热感,这种热直渗体内,由内向外蒸发,仿佛五脏六肺都浸在了热水之中。
如一和余津秀则大汗淋漓,大口地喘着粗气。
门外传来了火魔女的奇怪笑声:“岳平阳,宝鼎何在,再不招来,我让你五脏俱焚!”
岳平阳后悔不该饮用茶水,但到得此时,再也没有反悔的可能了,本想用气将腹中之物逼吐出来,但运气之下,忽然又感到丹田中一阵清凉上益,立刻化解了刚才的沸腾感,心下生疑,却又不知何因。
魔火符结成的大网还在变小变密,火红熊熊如粗号的钨丝。魔女又指着岳平阳的肚子念了一番咒,想加剧岳平阳腹中的药力,但均无效果,也是满面狐疑。疑后怒气更甚,再挥衣袖,加烈火魔符阵。
岳平阳此刻感觉稍好,还能支撑,可余津秀却变得虚脱起来,用不了片刻就会严重脱水致死。
情急之下,岳平阳急忙掐起月君诀,但掐诀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映。再度掐诀运气,发现灵气也受到了影响,运行不畅。身上由幻光皮兽化变的衣服抽抽几下,变回原状。贴在胸上的幻光兽皮立即滑落。
岳平阳揪出来一看,大惊失色。这块神异兽皮色泽尽消,黑乎乎地像块脏手绢。
他将皮子放入口袋,心中怒火冲起,再度扬起金丝软鞭,运足了灵气,对着火网连抽数鞭。
不抽还好,连抽之下,火网之势并未退去,鞭子上倒着了火,岳平阳施出灵气灭火,火焰反而像浇了油一般,越烧越烈,等完全把火灭掉,金丝软鞭已然烧去了大半,软不拉塌地像半根猪尾巴。
岳平阳连吃惊带心痛,一身冷汗,粘滑如浆,连手都打起了哆嗦。
失算了,失望了,失手了!不到半分钟,竟然连毁了两样宝贝!
他就早应该明白,这火魔绝非等闲之辈。能让余津秀在不知不觉中受其控制,能让具有灵气修为和佛法修养的自己及如一和尚看不出明显破绽,能用幻化之术将一栋废楼变得富丽堂皇,能将人物器物变化得生动自然,这是何等的能耐?
况且,既然将他们引诱至此,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要说战胜火魔,就连逃走都不可能!
岳平阳紧锁眉头,上次之所以能在古阁村战胜火魔部分神识,只是侥幸,一旦近距离直面魔头,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毫无抵抗之力。
火网还在缩小,同时有几缕网丝开始扫甩,如鞭子一样抽了过来。岳平阳敛气护身,四下里格当,所赖身上有雷神赐予的保护层,这才堪堪接住,护住了二人。
南商雨要在就好了,至少可以用符咒之力对抗一下。岳平阳回头看看如一和尚:“和尚,把你的经咒都念出来!”
“好,好,你先护住我,我集中不了注意力啊!”如一和尚喘着粗气道:“我要用观想水月法门,得静心才行!”
无路可走,只有试试了!岳平阳也盘脚打坐,调整呼息,静心运行,用自身灵气将二人罩住,暂时留住了一丝清凉。
如一和尚将胸前一个青玉佛佗雕像摘下,摆到了面前,两手合十,双盘坐好,再将两手结成指地伏魔印,口中大声诵念六字大明咒。
佛力加持与灵气互补益,渐渐发挥了作用,与火网形成相持之势。
岳平阳也感觉到腹内的清凉之气有所增益,多多少少弥补了灵气快速流失之痹。暂得清静之中,眼前竟然又闪现出了神鼎之上的那个巨大符字。
岳平阳凝心感受,以眉心出气作笔,顺着符字的笔画不断写画,重复书写,任它自由变化。一个瞬间,字符忽然变大,发出青绿色的光芒。伴随着青光闪现,灵气也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洒射。
忽然,身边传来了一声破响,像是铁器的爆裂之声。
岳平阳抬眼观瞧,发现面前一只